我冷眼看着这一幕。
一瞬间，我甚至想冷笑着再添把火。
说些“妈说的对，再坚持一下”之类的风凉话，让他们在这条蠢路上走得更远。
可是……目光落在小宝那抓得血肉模糊的胳膊上，听着他嘶哑的哭声。
这孩子……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可以恨他的愚蠢，恨他的白眼狼，可以冷眼旁观他被他奶奶和父亲带偏，可眼睁睁看着他活受罪，甚至真有可能被拖出大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别折腾了。小宝哭得快背过气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我的话打破了僵局。
老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附和：“对对对！去医院！赶紧去医院看看！”
他这次没有犹豫，一把抱起哭得浑身瘫软的小宝。
刘金花还想阻拦：“哎！你们……”
我直接打断她，目光冰冷地扫过去：“妈，要是小宝真出了什么事，您担待得起吗？”
婆婆被我的话噎住，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出什么，只是脸色难看地跟在我们后面。
8
医院急诊室里，医生检查完小宝的情况，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们是怎么做家长的？过敏性皮炎引发严重感染，再拖下去就是败血症！“
“孩子这么小，你们也敢乱用偏方？看看这皮肤成什么样子了！这是延误病情！”
老公被训得抬不起头，只能连声道歉：“对不起医生，是我们不对，我们大意了……”
医生一边开紧急处理和治疗的单子，一边继续斥责：“大意？这是无知！拿孩子的命开玩笑！赶紧去办住院！先抗感染抗过敏治疗！”
一通忙碌，小宝被打上点滴，用了药，才渐渐止住哭闹，昏昏沉沉地睡去。
病房外，老公一脸疲惫地靠在墙上。
婆婆踌躇着跟了过来，看着病房里的孙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但立刻又挺直了腰板，撇撇嘴，压低声音对我们说：“哼，西医懂什么！就会吓唬人！要不是我们之前用仙姑的药顶着，把大部分邪气都逼出来了，小宝现在肯定更严重！说不定都得肺炎了！”
老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病房里的小宝，心里一片冰冷的悲凉。
我救了他这一次。
但那又怎样？
这个家烂掉的根，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9
小宝住院了，医生严格叮嘱要控制饮食，尤其是甜食和不明来源的东西一概不能碰，以免加重过敏或引起其他并发症。
我请假在医院日夜照顾，严格按照医嘱给他准备清淡的饭菜。
小家伙因为病痛和口腹之欲得不到满足，没少闹脾气，但我都硬着心肠没理会。
然而，防不胜防。
就在小宝病情稍微稳定，赵国强来换我班看守的那天下午。
我回来时，发现小宝床头柜上放着一小水瓶，里面还剩一点粉红色的液体。
小宝正舔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精神似乎比上午亢奋一些，但脸色却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追问赵国强。
他支支吾吾，说妈又拿了仙姑给了新的甘露水。
是求来巩固元气、驱散病根残留的，就喂小宝喝了一小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