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演得是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哦？”柳如烟似乎来了兴趣，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就像猫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老鼠，“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冤枉法？”
我抬起头，眼眶里已经噙着泪水（这是我刚才偷偷掐自己大腿掐出来的），用一种无比悲愤和赤诚的语气说道：
“宗主明鉴！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主，为了我们合欢宗啊！”
“弟子初入宗门，身负纯阳之体，深知自己是宗门姐妹们修炼上的‘良药’。但弟子发现，姐妹们在与弟子修炼时，大多心怀功利，只求索取，不懂付出。”
“她们将弟子视为工具，而不是伙伴。如此修炼，虽有小进，却失了《合欢宝典》中‘阴阳调和，共同升华’的本意！长此以往，宗门姐妹们道心必会蒙尘，修为将再难有大的突破！”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柳如烟的神色。果然，提到功法本意和修为瓶颈时，她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有门！我继续加码！
“所以，弟子才斗胆，以自己的方式去‘指导’她们！弟子教她们如何放松身心，如何打开心扉，如何在修炼中投入真情实感！”
“弟子和她们交流，不是为了弟子自己，而是为了让她们明白，真正的合欢大道，是心与心的交融，是灵与肉的统一！只有当她们真正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时，她们的修为才能突破桎梏，更上一层楼！”
“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宗主您筛选和培养真正懂得合欢大道的种子啊！”
“弟子身单力薄，所能‘指导’的终究有限。但宗主您不同！您是天上的凤凰，她们只是地上的麻雀。只有当她们真正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奉献时，她们才有资格，将她们最纯粹、最完美的修为，奉献给宗主您啊！”
“弟子之心，日月可鉴！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神魂俱灭！”
说完这番话，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白玉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跪伏在地上，心脏狂跳。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无耻、也最完美的说辞了。我把自己所有的私心，都包装成了一片“为宗主着想”的赤胆忠心。我将我的个人行为，拔高到了为整个宗门探索修炼新道路的高度。
这番话里，九分假，一分真。
最毒的是，我直接把她柳如烟，放在了最终极的受益者的位置上。等于告诉她：我这么辛苦地在下面“耕耘”，帮你调教员工，最终的成果，还不都是你的？
整个媚仙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柳如烟那如同实质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的背上来回扫射。她一定在判断，我这番话的真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呵……”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道赦免令，让我瞬间松了口气。
“你起来吧。”柳如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玩味。
我慢慢抬起头，只见玉榻上的她，已经坐直了身体，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眸里，闪烁着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