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千？”
她用力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对啊！我现在骑的小电驴两千多买的，解除限速之后有点飘，不安全。”
“我同事买了一辆三千多的，又稳又快，续航也好。我觉得三千多的小电驴就挺不错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房子，我觉得没必要一上来就买。现在的房价太高了，可以先租房，两个人一起努力。没必要刚开始就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说完，她抬起头，有些忐忑地看着我。
“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高？”
我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穿着最精致的裙子，化着最漂亮的妆，却说着最朴实的话。
她像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将我心里那个预设的“物质女”形象砸得粉碎。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笑了。
是那种卸下所有防备，发自肺腑的笑。
“不。”我说，“一点也不高，我觉得……非常好。”
堵在我心口半年的那块石头，裂开了一道缝。
3
“想吃什么？”
我把菜单推到苏晴面前。
她接过菜单，很认真地翻阅，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我心里一动，故意试探她。
“要不……去对面的‘云顶’？听说那家法餐不错。”
“云顶”，本市最顶级的餐厅，人均四位数起步。
当年李薇为了去那吃一顿，缠了我整整一个月。
苏晴听到“云顶”，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但那光亮只闪了一秒，她就立刻摇头，把菜单推还给我。
“太贵啦！”
“我们就是简单吃个便饭，没必要那么破费。”
她看着我，眼神里是征询，也是一种急于分享秘密宝藏的期待。
“我知道附近有家酸菜鱼特别好吃，量大实惠，我们去那家？”
我心里那块被李薇冻得坚硬冰冷的地方，被她这眼神烫出了一个豁口。
“好，听你的。”
那家酸菜鱼馆子藏在一条小巷里，店面不大，人声鼎沸，热气腾腾。
是那种最纯粹的烟火气。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位置。
苏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练地点了招牌酸菜鱼，又要了两份小菜。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你别看这儿环境一般，味道绝对一流！”
那样子，像个偷偷献宝的小孩。
鱼很快上来了，满满一大盆，酸辣的香气直冲鼻腔，瞬间勾起了我的食欲。
苏晴先给我盛了一碗，催促道：“快尝尝！”
我夹起一块鱼肉，入口鲜嫩爽滑，酸菜也腌得恰到好处。
这味道，确实比我吃过的任何一家高档餐厅都够劲。
“怎么样？”她满眼期待地盯着我。
“好吃。”
我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她立刻笑弯了眼，那份快乐纯粹得晃眼，仿佛得到的不是一句夸奖，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这顿饭，我吃得异常舒心。
我们聊工作，聊兴趣，聊电影，聊旅行。
我发现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脑子里装的东西很多，而且都有自己的见解。
“对了，陈阳，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她突然问。
“A大，计算机系。”
“哇！好巧！”她惊喜地瞪圆了眼睛，“我也是A大的，中文系，比你低两届。我们还是校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