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炸开一片朦胧的雾气,意识消散前,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停在巷口。
车门打开,下来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是林晓晓!
她举起手机从容不迫地记录下一切。
一刻钟后,那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混混,又快速消失在巷子深处。
我满身污泥,仓惶地坐在地上,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一接通,林旭暴怒的咆哮震耳欲聋:
“林晚!你他妈到底还要不要脸?!拍下那种视频发给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为了报复我,你什么恶心的招数用上了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自爱、自甘下贱的妹妹!!”
4
我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辩驳欲。
不等他发疯,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几步之外,阿黄躺在恶臭的污水坑里,一动不动,双眼圆睁,直直地望向我的方向。
我抱起它,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天亮时去了墓园。
守墓的大爷听清我的来意后,皱紧眉头。
“跟狗合葬?不行不行,小姑娘,没这规矩!人和畜生怎么能埋在一起?晦气!”
“它不是畜生……”
我声音沙哑:“它是我家人。”
“它死了,我也快要死了,求求你,我只想跟它葬在一起。”
大爷不耐烦地挥手:“走走走!别添乱!”
最后的念想也断了。
我抱着阿黄,失魂落魄地走出墓园大门。
也许像我这样的人,只配暴尸荒野,跟我的阿黄一样。
一辆黑色豪车冲过来,猛地刹停在我身边。
车门打开,林旭脸上带着极度烦躁的怒意。
“林晚!你又在搞什么鬼?抱着条死狗东游西逛,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厉声呵斥,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往车里拖:“跟我走!”
这一次,我不再挣扎,任由他拖我去了医院。
我坐在诊室里,听着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框眼镜的医生,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宣读我的“判决书”。
“处女膜陈旧性破裂。”
“根据病史和表现,初步诊断边缘型人格障碍,伴有明显的表演型特征和自毁倾向。”
“而且同时跟那么多人......不排除有性瘾可能,需要进一步观察。”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我木然地抬起头,看向站在医生旁身旁脸色铁青的林旭。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你就那么相信这家医院的诊断?”
“够了!”
林旭猛地打断我,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林晚,你看看这些诊断!哪一个不符合你的所作所为?!撒谎成性!行为放荡!自轻自贱!你不会又想说,都是晓晓陷害你的吧?!”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别的不说,就那个视频,你他妈当我瞎,还敢说是被强迫的?!”
我望着他,这个我曾经视若神明的哥哥。
忽然,就笑了。
在他心里,我早就烂透了。
所有的辩白,都是病态的谎言。
所有的伤害,都是夺人眼球的表演。
甚至连失去的清白,都是因为自甘堕落和性瘾成癖。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快死了,可我也曾拼了命地想要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