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就像一个……被蒙上眼睛的寻找者!

“寻者,必蒙目。目睁者,盲。”

刘婷婷(或者说,占据了她身体的东西)双臂平举,开始在客厅里缓慢地、僵硬地转圈,像是在感应着什么。她转向哪里,哪里的人群就拼命地、无声地向后蜷缩。

捉迷藏开始了。

她是“鬼”。

我们是躲藏的人。

不能出声,不能被她找到!

混乱在绝对的寂静中上演。人们用口型、用手势疯狂交流,跌跌撞撞地寻找藏身之处。窗帘后、沙发底、餐桌下……任何可能的地方都挤满了瑟瑟发抖的人。

我、李哲、张薇和陈强被迫退到了楼梯口。

“去…去楼上!”李哲用气声嘶哑地说,几乎听不见。

我们四人蹑手蹑脚地逃上二楼。那“哒…哒…”声依旧在一楼客厅回荡,暂时没有跟上来的迹象。

二楼的走廊更长,房间更多,但也更黑暗。那盏煤油灯被我死死抓在手里,它是现在唯一的光源。

“分开找地方躲!”陈强建议。

“不!”我立刻反对,猛地想起第五条规则,“廊尽之门,非路也。入则替,永世嬉! 绝对不能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走廊尽头那扇看起来明显更古老、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各自躲进了附近的空房间。我和张薇躲进了一间似乎是客房的屋子,床底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

床下的空间狭小逼仄,灰尘味混合着张薇头发上淡淡的香味,还有一种越来越浓的、陈旧的檀香。我们紧紧靠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剧烈颤抖。

时间在极度恐惧中缓慢流逝。

楼下偶尔会传来一声极其短暂、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呜咽,或是轻微的碰撞声,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每一次微小的声响都让我们的心脏几乎停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哒…哒…哒…”的声音,开始在二楼走廊响起。

它越来越近。

最终,停在了我们房间的门外。

门把手,缓缓转动。

“哒。”

“哒。”

“哒。”

它进来了。那双硬底的脚,一下下敲击在地板上,在死寂中放大到令人疯狂。它在房间里缓慢地移动,似乎在摸索,在感知。

我屏住呼吸,感觉肺部快要炸开。张薇把整张脸都埋在我的肩膀上,不敢再看。

那声音在床尾停住了。

我能想象到“刘婷婷”就站在那里,僵直的身体,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