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夺权。
“放肆！”李斯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李烨，你好大的胆子！兵符乃国之重器，岂是你能染指的？”
一群依附于李斯的官员也纷纷出列，指责我“野心勃勃”，“包藏祸心”。
太子李承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他大概在想，我这个弟弟，是不是终于露出獠牙。
我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看着龙椅上的父皇。
“父皇，江南灾情紧急，匪盗流寇必将四起。太子殿下仁厚，但缺铁腕。儿臣前去，不是为了功名，是为了保证每一粒粮食，都能送到灾民口中。至于兵符，儿臣也非为私心。京城空虚，恐有宵小作祟。三大营在儿臣手中，则京城稳如泰山。待赈灾事了，儿臣即刻归还兵符。”
我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所有人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说的“宵小”，指的就是摄政王李斯。
我这是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李斯宣战。我要拿走他可能用来作乱的兵权，还要去江南，把他安插在赈灾体系里的手，一个个斩断。
这是一步险棋。
赌的，就是父皇对李斯，到底还剩下多少信任。
父皇沉默。
他的目光在我，和脸色铁青的李斯之间来回移动。
他是一国之君，怎会不知李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是投鼠忌器，没有证据，又顾及兄弟情分，才一再隐忍。
而今天，我这个他最不看好的儿子，给了他一个选择。
一个打破平衡的契机。
良久，父皇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准。”
一个字，乾坤落定。
李斯的身体晃一下，险些站不稳。
他输。
他输在我算准父皇心中那杆秤，已经彻底倒向他的亲生儿子。
我接过太监呈上来的兵符，那冰冷的触感，让我心中安定。
前世，就是这三大营，在李斯的掌控下，冲入皇宫，逼死父皇。
这一世，他们将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剑。
下朝后，太子李承叫住我。
“七弟，你……”他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太子殿下，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大炎，为了父皇。”我看着他，眼神真诚，“江南之行，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李承看着我良久，最终点点头：“孤知道了。”
他或许还不完全信我，但我的行动，已经让他开始动摇。
而另一边，李斯在自己的王府里，砸碎他最心爱的一只前朝花瓶。
“李烨！李烨！”他咬牙切齿，“本王倒是小看你！你以为拿到兵符，就能跟本王斗？太天真！”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信给江南的刘刺史，告诉他，太子和七皇子不日将至。让他……好好‘招待’一番。”
“另外，告诉黑风寨的人，本王有一笔大买卖，要跟他们谈谈。”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李斯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黑风寨，江南一带最大的匪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寨主，正是李斯暗中扶持的爪牙。
前世，太子李承就是因为赈灾粮草被黑风寨“劫走”，又被李斯安插的官员弹劾办事不力，才被父皇申斥，威望大跌。
这一世，我不仅要保住粮草，还要借这个机会，拔掉李斯这颗毒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