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去的,是那根本不存在的香槟残渍。
虞晚浑身一僵,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他抬起头,眼底那片海像是终于掀起了巨浪,汹涌地几乎要将她吞没。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那把被无数粉丝誉为“神级嗓音”的声线,嘶哑得厉害:
“姐姐……”
“现在能公开了吗?”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碾磨出来,带着滚烫的痛楚和七年积压的渴望。
“我装了七年‘普通同事’……”
尾音消失在周遭骤起的喧哗声中,轻得只有她能听见,却重得砸在她心口,闷闷地回响。
虞晚看着他眼底那片几乎要将自己焚尽的烈火,看着他微红的眼尾,看着那七年小心翼翼藏起的星光、等待、和或许名为爱意的滚烫岩浆,终于冲破了一切伪装,汹涌澎湃地朝她奔涌而来。
她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世界依旧喧嚣,她的奖杯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光。而在这个无人瞩目的金色角落,她反手,纤细的手指慢慢回握住他的,指尖陷入他温热的掌心。
一个秘密,于无声处,轰然落地。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颤,随即更用力地回握。那力道,像是一种无声的应允,又像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确认。七年,足够将一颗沙砾磨成珍珠,也足够将隐秘的爱意煨成滚烫的岩浆,只等一个决堤的瞬间。
沈叙眼底的汹涌几乎要破眶而出,他反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握住的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光源。他低下头,额角几乎要抵上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带着香槟的微醺和烟草的苦涩。
“我等不了了,姐姐……”他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近乎哽咽的沙哑,“每一次在台上,看着你在台下发光,我却连一个专注的眼神都不敢给……每一次‘偶然’同台,都要装作第一次见面般客气疏离……我……”
他的话被一声突兀的玻璃碎裂声打断。
不远处的侍者不慎打翻了托盘,香槟杯碎了一地,金色的液体蜿蜒流淌。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喧闹的补救声和笑语。这小小的意外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个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私密空间。
几道探寻的目光扫了过来。
虞晚几乎是本能地,指尖微微松动,想要抽回。但沈叙握得更紧,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半步,用身体挡住了那些可能投来的视线。
他侧着头,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在转向外界时瞬间冷却,恢复了那种顶流明星惯有的、略带疏离的礼貌,对着望过来的方向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无事。
但藏在她身后的那只手,却滚烫,汗湿,微微颤抖,将所有的紧张、不安和决绝,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
虞晚看着他迅速切换的侧脸,看着他耳后因为紧张而微微泛起的红晕,心底最坚硬的那一处,忽然毫无预兆地塌陷下去,涌出温热的酸软。
七年。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偶尔提点、会在深夜练舞到崩溃时偷偷给她发信息的少年了。他已经长得比她还高,拥有了足以撼动娱乐圈的力量,学会了在镜头前完美地隐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