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我脚下“不小心”一滑，撞到了他身上。
他本来就重心不稳，被我这么一撞，整个人惊叫着朝悬崖下摔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
我趴在悬崖边，看着他滚落下去，最后卡在半山腰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我没有去救他。
我转身，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村子。
“不好了！不好了！我当家的掉下山崖了！”
我哭喊着，冲进赵家。
赵家父母听到消息，脸都白了，跟着村民一起往后山跑。
等他们找到赵瘸子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
人是救回来了，但另一条腿也断了。
从今往后，他只能瘫在床上。
赵家唯一的劳动力，废了。
赵家父母哭天抢地，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非要让他去采什么破药，他怎么会摔下去！”
赵瘸子的妈冲上来就要打我。
我没躲，任由她的巴掌落在我脸上。
“妈，我知道你难过。可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我们欠着我哥八千块钱，不挣钱怎么还？”
我哭得比她还伤心。
“现在当家的出事了，我比谁都难过。以后，我来照顾他，我来养这个家！”
“赵家媳妇是个好样的。”
“是啊，摊上这种事，没跑就不错了。”
赵家父母被村民们你一言我语地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他们不敢把我赶走，因为他们怕那八千块的欠条，真的成了一张废纸。
我留在了赵家，开始扮演一个“贤惠”的媳妇。
每天给瘫在床上的赵瘸子端屎端尿，喂饭擦身。
他一开始还对我充满怨恨，但慢慢地，他离不开我了。
我把他照顾得“很好”。
每天给他擦洗得干干净净，喂他吃得饱饱的。
然后，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当家的，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把欠我哥的钱还上的。”
“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努力挣钱。”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每一次提到“钱”，赵瘸子眼里的光就黯淡一分，最后只剩下死寂。
6.
一个月后，林枫找上门来了。
他跟苏青的婚事，因为钱，又闹掰了。
林枫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黑着一张脸。
一进门，看到屋里躺着的赵瘸子，他愣住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
“哥，你来了。”
我红着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当家的他……为了早点挣钱还你，去后山采药，不小心摔下去了。”
林枫的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
他不是关心赵瘸子的死活，他是关心他的钱。
“摔下去了？那我的钱怎么办！你们什么时候还我！”
他冲我吼道。
他这一吼，把赵家父母也招来了。
赵瘸子他妈一看林枫这副讨债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还钱？还什么钱！我儿子都成这样了，你们家还有脸来要钱？要不是你们逼得紧，我儿子会去冒险吗？你们这是逼出人命啊！”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家没完！”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