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琪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从随身背的包里取出几张钞票:“要多少钱?我给你!”
我看着她手里轻飘飘的几张百元大钞,反问道:“要多少钱,你会不知道吗?”
“我早问你借过,可代价太大了,我要不起啊!”
李安琪轻轻瞟了一眼崔辰明,将钱塞进我手里。
“说什么傻话?我那时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你怎么又当真了。”
又来这一套!
开学的时候同学之间还不熟悉,我们被分配到同一组值日,关系自然就亲密起来了。
刚开始她家条件也很一般,和我千般万般地好,后来家里发了财,就喜欢明里暗里当众贬损我。
我若冷了脸,她就轻飘飘说一句:“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别当真?
上一世我就是没有当真,才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就是当真了。”
我将钱一把甩到她脸上时,她的神情瞬间冷了下去,只是碍于崔辰明在,只好又扬起僵硬的笑来。
王渝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前挡在李安琪面前,冲我喊道:“你干什么?人家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嘛动手?”
我怒问:“我动什么手了?她是少了一根头发还是少了一根汗毛?”
“你……”
崔辰明听不下去了,挡在我身前,正色道:“别太过分了!”
他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家里和学校高层有着说不清的关系,王渝一下就噤了声。
李安琪捂着嘴,流着两行泪跑下了楼,背影看着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王渝立刻追了上去。
众人散去,我才默默靠着墙蹲下,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我这里有两百元,如果你急用可以先拿去。”
我抬起头,是安洁。
她家里也不富裕,这两百元恐怕是她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我起身抱着她:“谢谢你,但不用了。”
奶奶病重需要手术,医药费已经拖欠许久,如果手术费还凑不齐,奶奶就要失去唯一的机会了。
我找到辅导员请假,他正在整理刚收到的保险费,全班只有我没交,我真的交不起。
“请假?别想了,你要是请假期间出了事算谁的?”
我咬牙:“算我自己的,行吗?”
“哼,算你自己的?”他侧眸白了我一眼,“你保险都没交,要是出了事连赔偿金都没,到时候还不是要我来背锅?”
我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扭头走出了办公室,只听见他在身后怒骂我没教养。
校门我是一定要出的,思来想去只好翻墙。
好在学校对这方面管得不严,不少男生半夜翻墙去网吧,那块隐秘的墙在学生之间早已传遍了。
我翻过墙直奔金店。
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车祸去世后,驾驶员一家人见我和奶奶,小的小,老的老,打定了主意不赔偿。
那时奶奶已经重病缠身,而我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初中生。
“起诉”两个字对那时的我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最后那人情愿坐牢,也不肯赔一分钱。
可是奶奶,我如何弃得下你?
“小姑娘,20克,差不多一万块。”
“什么叫差不多一万?”我皱起眉头,“既然是20克,今天金价回收价是580元一克,也应该是一万一千六百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