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山初融
“江屿!给你的!”
篮球场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林星禾清脆的嗓音像把利剑劈开喧嚣。她举着一瓶冰水,脸上笑容比九月的阳光还晃眼,径直冲到刚被替换下场的江屿面前。
汗水顺着江屿冷峻的下颌滑落,他垂眸看着那瓶水,还有女孩亮晶晶的眼睛,表情纹丝不动。
“不需要。”声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凉飕飕。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的议论。
“哇哦,林星禾又来碰冰山了?”
“勇气可嘉,第几次了?”
林星禾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扬得更高,直接把水塞进江屿垂在身侧的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滚烫的皮肤。
“流了这么多汗,拿着补充水分!我叫林星禾,高三(4)班的!”她语速飞快,像倒豆子,“明天见!”
说完,她像只轻盈的小鹿,转身就挤回了人群,留下江屿一个人握着那瓶冰水,指骨微微泛白。他面无表情地把水放在旁边长凳上,坐下,用毛巾盖住了脸。没人看见毛巾下,他紧抿的唇角往上勾了零点一秒。
“啧啧啧,星禾,你真是越挫越勇啊!”放学路上,苏晓晓挽着林星禾的胳膊,一脸佩服,“目标明确,行动果断!不愧是咱们四班的小太阳!不过江屿那冰山……你确定能融化?”
“当然!”林星禾握拳,斗志昂扬,“敢爱敢恨嘛!爱了就要追!他越冷,我越觉得有挑战!而且……他今天没直接把水扔垃圾桶,进步了!”她眼睛弯弯,“晓晓,我的‘追屿计划’正式启动!明天早餐,爱心小饼干预定!”
“江屿同学,早!今天的阳光和你一样耀眼(虽然你总冷着脸)!加油!——你的小太阳·禾”
“江屿,这道物理题好难,但我觉得你肯定能解出来!(如果方便的话……能教教我吗?)——努力追赶你的禾”
“江屿,放学在图书馆楼梯转角等我一下好吗?有东西给你!——神秘兮兮的禾”
每天早晨,江屿都能在自己的课本或者笔袋里发现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画着笑脸的小纸条。内容从土味情话到学习鼓励,再到笨拙的求助,五花八门。
他每次都面无表情地展开,扫一眼,然后……极其自然地把纸条夹进课本相应的页码里,或者放进一个不起眼的旧笔记本封面夹层。
“喂,江屿,又是你那小太阳的纸条?”同桌赵磊探头过来,一脸八卦。
江屿啪地合上课本,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多事。”
“切,装!我可是看到你偷偷笑了!”赵磊小声嘀咕。江屿指尖一顿,耳根可疑地红了一点点。
图书馆楼梯转角。
林星禾抱着一个纸袋,紧张地跺脚。脚步声传来,她立刻扬起笑脸:“江……”
来人是妆容精致的夏薇,抱着几本书,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林星禾。
“又是你?林星禾,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整天追着江屿跑,不嫌丢人吗?江屿最烦这些无聊的纠缠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
林星禾笑容敛起,眼神却更亮:“我喜欢江屿,光明正大地追求,有什么丢人的?倒是你,夏同学,背后说人是非才比较难看吧?”
“你!”夏薇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