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荒原重归寂静。十五具尸体散布各处,无一生还。
萧烬站在尸堆中央,呼吸粗重。他解下腰间铁链,将秦风首级绑在链端,拖行三步,猛然抡起,砸向焚天鼎投影。
轰!
赤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夜幕,直贯云霄。数十里可见,如同血旗招展。
北荒某座孤峰之上,传讯玉符炸成齑粉。守符老者脸色惨白:“二公子……陨了?!”
灰窑集外,黄土道边,一间破庙伫立。庙门吱呀开启,一道身影踏入,衣衫褴褛,满身血污。
他将铁链接在地上,靠墙坐下,闭目调息。焚天鼎沉入识海,归于寂静。
庙外风沙渐歇。
镇东打铁铺的炉火还未熄灭,锤声咚咚,像是某种召唤。
萧烬睁开眼,看向那片灯火。
他站起身,走向铁匠铺,推开沉重的木门。
炉前老匠人抬头,见他手中断刀,怔了一下:“要修兵器?”
“不。”萧烬将秦风首级放在炉边石台上,“我要当学徒。”
3 暗流奔涌,身份疑云
炉火在石槽中噼啪炸响,萧烬一锤砸下,铁屑飞溅。断刀残片在他手中扭曲变形,火星顺着锤面滑落,滴在脚边凝成黑斑。他右臂筋肉绷紧,体内灵力如沸水翻涌,焚天鼎在识海深处嗡鸣不止,左颊刀疤灼热得像是要裂开。
三日前他杀了秦家十五人,血旗冲霄,北荒震动。今夜他站在这里,抡锤打铁,像一个普通的学徒。
可鼎不安静。
每一次锤击落下的瞬间,鼎身都会震颤一次,仿佛感应到某种逼近的气息。萧烬咬牙,将最后一道锻纹压入刀脊,冷汗从额角滑下。他刚要收锤,屋外风向突变。
三道寒气破空而来,钉入土墙,冰魄锁链缠绕其上,泛着幽蓝光泽。封灵阵成,空气骤冷,炉火瞬间熄灭。
“萧烬。”左侧屋顶传来冷声,“交出焚天鼎,留你全尸。”
三人落地,皆披银鳞战甲,掌心浮现出楚家冰印。为首老者双指一掐,阵法收紧,萧烬经脉顿时僵滞,气血逆流。
他未动,只低头看着手中半成品的刀。
“你们不该来。”他说。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将铁锤掷出。锤头撞上阵壁,火星四溅,竟引动地底残余的地火丝线。一道赤芒自地面窜起,劈开阵眼一角。
萧烬趁机暴起,掠向巷口炉台。身后两名长老合围而至,冰刃横斩,削断三根晾铁架。他翻身跃过熔炉,一脚踹翻烧红的铁块,滚烫的铸件砸向追兵。
第一人闪避不及,肩甲融化,皮肉焦黑。第二人挥链绞杀,却被萧烬反手抓住房檐绳索,借力腾空,一脚蹬在其胸膛。骨裂声响起,那人倒飞出去,撞塌半堵土墙。
第三人——那名老者——冷笑一声,手中结印,寒雾弥漫,竟在空中凝成一只冰凰虚影。
“楚家旁系天才才配觉醒血脉,你这废脉之躯,也配握鼎?”老者声音低沉,“不过……你也无需姓萧了。”
萧烬身形微顿。
“你是皇甫擎天的种。”老者盯着他,嘴角扬起,“二十年前,你母亲只是个婢女,被月白长袍的男人临幸后怀了你。萧家主母怜她孤苦,抱养为子。你以为你是萧家人?你不过是皇甫家埋下的血脉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