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样，我更担心。”他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她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水光。“我知道，但我习惯了。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沈浩然的心猛地一疼。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了。“若兮，我……”
“谢谢你今天跟着我来。”她勉强笑了笑，“但以后……还是别这样了。我爸他……不会同意的。”
沈浩然收回手，握紧了拳头。“我不会放弃的。”
许若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她，目光坚定，“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别过头去。“傻瓜。”
秋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两人站在医院门口，沉默无言，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头涌动。
第6章 流星的约定
午休铃声刚响，沈浩然就快步穿过走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楼梯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里攥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那是许若兮昨天塞给他的，上面写着"天台见"三个字，字迹清秀却略显无力。
推开天台铁门，秋风迎面扑来，带着校园里桂花的甜香。许若兮背对着他站在栏杆边，白色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你来了。"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皮肤近乎透明，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
沈浩然走到她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半臂的距离。他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淡粉色的唇膏，却掩饰不住唇色本身的苍白。
"找我有事？"他开门见山，声音比平时低沉。
许若兮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
"我知道。"沈浩然打断她，目光直视前方。远处操场上有学生在打球，欢呼声隐约传来。
许若兮猛地抬头，眼睛瞪大："你...怎么..."
"上周五你去医院复查，我跟着去了。"沈浩然转过头，眼神坚定，"我看到你在心内科门口等号。"
许若兮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嘴唇颤抖着："所以这些天你...是可怜我吗？"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风中摇曳的蛛丝。
沈浩然眉头皱起："不是。"他顿了顿，"我只是在想，天文台的梯子那么高，你爬上去的时候心跳会不会难受。"
这句话让许若兮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种细节，眼眶突然发热。
"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岁。"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
"尤其是谁？"沈浩然追问。
"尤其是你。"许若兮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我不想你因为同情而靠近我。"
沈浩然突然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水。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不是同情。"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一起看流星雨。"
许若兮的眼泪终于落下："可是如果那天我..."
"没有如果。"沈浩然打断她，语气坚决，"我会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就像你陪我去天文台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