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婉点头轻笑：“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只是再过几日便是各大家族比试之期，外族人来往频繁，让她这样晃荡，实在有损云家颜面。”
“那就关起来，比试结束再放出来。”秦月英漠然道，转身离去。
柴房里，云清瑶蜷缩在干草堆上，呆呆地望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一缕月光。
虽然灵智不全，但她本能地感觉到，自己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偶尔有些零碎的画面会闯入她的脑海：飞天遁地、御剑而行、众人敬仰的目光...
但这些画面总是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迷茫和恐惧。
夜深人静时，柴房角落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一块松动的木板被悄悄移开，露出一个洞口。一个布衣少年从洞中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馒头。
“清瑶姐姐，我给你带吃的来了。”少年压低声音说道，将馒头递到她面前。
少女眼睛一亮，抢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少年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他叫林辰，是云家仆人的儿子，与云清瑶同年。从儿时起，他就常常偷偷来看望这个被众人遗弃的“傻女”。
别人都说云清瑶是个魂魄不全的傻子，但林辰总觉得，她偶尔流露出的神情中，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灵魂。
“慢点吃，别噎着。”林辰轻声说道，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水壶。
他望着眼前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少女，很难将她与父母口中那个曾经惊艳整个灵霄界的天才联系起来。
直到十六年前，她冲击境界失败，魂魄受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林辰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曾在古籍中读过，若是冲击境界失败，魂魄应当是消散而非残缺。云清瑶缺失的一魂一魄，像是被人为取走的。
“水...”少女吃得太急，果然噎住了，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林辰连忙递上水壶，轻轻拍着她的背。
伺候少女吃完，林辰却没有立即离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的书籍，就着微弱的月光，低声读了起来。
这是一本修炼基础法诀，林辰虽然只是凡人，却对修仙之道充满向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读给云清瑶听时，她偶尔会有些反应。
“天地灵气，聚于丹田...”林辰一字一句地读着，注意到云清瑶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但很快又涣散了。
“你能听懂是吗？”林辰轻声问道，“你其实还在里面，对不对？”
少女自然没有回应，只是歪着头，茫然地看着他。
林辰叹了口气，合上书：“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钻回洞口，小心地将木板复原。
柴房内，云清瑶蜷缩在干草堆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尖锐的石片。无意识的，她在墙壁上划动着，渐渐勾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图案。
若是有人看见，定会震惊不已——那是上古禁术中的锁魂符，早已失传万年。
画完最后一笔，符文微微一亮，随即隐没不见。
少女眼中的呆滞似乎褪去了一瞬，流露出一丝冰冷的锋芒，但很快又恢复了空洞。
她歪着头，看着自己的“作品”，咯咯地傻笑起来，随即倒在干草堆上，沉沉睡去。
月光从窗口洒入，照在她清丽却污秽的脸上，平静中透着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