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个?”
“你前任死时,血溅到的三件东西:方向盘、安全带、手机。鳞片已经附在上面,把它们各刮一片,凑成‘三尸’,才能重塑封印。记住,必须你亲手刮,别人碰不得。”
说完,猫一溜烟窜进黑暗,留下我跪在雨里,心脏狂跳。
这三样东西,我闭着眼都能找到——
因为全在我家老车库里。
那辆肇事车,我爸当年低价从交警队领回,擦了又擦,想卖没人要,最后扔车库当杂物柜。
方向盘、安全带、手机,一样没少,我妈嫌晦气,用帆布盖着,三年没动。
我咬牙爬起,扶起小电驴,车头已歪,勉强能骑。我调转方向,朝老城区狂奔。
雨越下越大,像有人在天上撕烂水帘,把我浑身浇透。
可我越骑越热,血往头顶冲——
这是我和周野的决战,我不能怂。
半小时后,我抵达老车库。锈迹斑斑的卷闸门半掩,里面漆黑。我打开手机灯,掀开门,一股霉味扑鼻。
帆布盖着的车,像具蒙头大尸体。我抓住帆布一角,猛地掀开——
“嘶啦”一声,灰尘四起,车灯居然自己亮了两秒,又熄灭,像在跟我打招呼。
我吞口唾沫,踩上驾驶位,方向盘干瘪,上面黑褐色的血渍早已氧化,结成壳。
我掏出钥匙扣里的小刀,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录像——我怕,得留个证据,万一我死了,有人知道我怎么没的。
刀刃贴方向盘,我刚要用力,安全带“嗖”地自动收紧,像蛇一样缠住我手腕,勒得我骨头咔咔响。
我痛得叫出声,却听见车载蓝牙“滴”一声,自动连接,音响里放出周野的歌单,第一首就是《宝贝开门》。
歌声一起,安全带越勒越紧,我整条右臂瞬间紫了。
我疯了一样用小刀割安全带,尼龙纤维崩得我满脸血痕,终于“嘣”一声断了。
我跌坐驾驶位,大口喘气,手腕上环着一道紫印,像戴了手铐。
我不敢停,拿刀继续刮方向盘。血壳碎裂,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鱼鳞翘起来,背面黏着干涸的肉丝。
我捏住它,冰凉刺骨,却像中了小奖:第一片,get。
接着是安全带。断面处渗出一滴黑血,正好落在我的刀尖,我顺势一刮,薄薄的尼龙层下,又揭起一片半透明鳞,带着暗红纹理。
第二片,get。
最后,手机。
当年车祸,手机飞进副驾驶缝隙,屏幕碎成蜘蛛网,却还能开机。我摸遍车兜,终于掏出它。
机身裂口处,凝固的血迹里嵌着一片极细的鳞,像碎玻璃。
我拿刀尖挑,却挑不动,越急越慌。
突然,屏幕自己亮了,跳出微信语音,头像是周野的黑白遗照。
我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
“星回,别急,哥帮你。”
语音播放的一瞬,那片鳞“啪”一声自动翘起,像有人从里面顶开。
我捏住它,第三片,get。
三片鱼鳞躺在我掌心,大小各异,却同时渗出寒意,像三小块冰刀。
我把它们贴在胸口,和最早那片“辉”字鳞并排放,用创可贴缠成一排,像给心脏加层护甲。
做完这些,我靠在车门,雨声砸车顶,咚咚咚,像遥远更远的敲门。
我闭眼,低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