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灼骨之契
“姜小姐，沈总说了，这是您的‘补偿金’，黑卡里有五百万。
另外，您母亲的抗癌药和弟弟姜阳的学费，沈氏会包到您母亲百年。”
特助陈默顿了顿，将文件推到床头，封面上“自愿捐赠声明”五个加粗宋体字，像五根巨蟒，狠狠窜进姜念的眼睛。
“签了字，您和沈总之间，就两清了。”
姜念的视线在文件上停留了很久，胃里一阵翻涌。
三天前，她还是沈氏集团市场部的普通职员，为了赶“璀璨星河”的推广项目，连续加班三天没合眼，最终在工位上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躺在这家安保严密得像牢笼的私立医院。
她根本没签过任何同意书，所谓的“捐赠”，不过是沈阳北为了救他病危的母亲，用她最在意的人逼她就范的“交易”。
上周，母亲的抗癌药断了，弟弟姜时的学费还没凑齐。
她走投无路时，曾在沈氏集团楼下的寒风里等了沈阳北三个小时，想求他预支半年工资。
可那时的沈阳北，坐在黑色劳斯莱斯里，只透过车窗扫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姜念，想要帮忙，就得有等价交换的东西。”
那时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被推进手术室前，陈默拿着母亲的病危通知书站在她面前，声音毫无温度：
“阿姨的靶向药，今天就能续上——前提是，您乖乖上手术台。”
她才明白，自己的肾，就是沈阳北要的“等价物”。
2 肾之交易
“我不签。”
姜念急得大吼大叫，她抬手想推开文件，却因术后虚弱，手臂刚抬起就重重落下，砸在床单上发出闷响。
“沈阳北凭什么觉得，我的肾能用钱买？”
陈默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折叠的体检报告，缓缓展开，放在她面前：
“姜小姐，您母亲上周的复查结果不太好，肿瘤科的王主任说，要是再等不到靶向药，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但每一个字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撞进姜念的软肋。
姜念看着报告上“癌细胞扩散至肺部”的字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攥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最终还是颤抖着拿起了笔。
笔尖落在“捐赠人”那一栏时，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碎了。
那是她对“公平”最后的一点期待，也是对这个世界仅存的一丝暖意。
出院那天，姜念没拿那张黑卡。陈默要派车送她，也被她拒绝了。
她抱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医院门口，初春的风带着寒意，吹得她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
远处，沈阳北的黑色劳斯莱斯从面前驶过。
车窗降下的瞬间，她看见后座上的沈阳北正低头听电话，侧脸冷硬，眉宇间满是商界精英的从容。
仿佛她这个刚被他“取走”一个肾的人，只是他众多“解决掉的麻烦”之一。
“凭什么你握有权力，就可以对别人的生死不屑一顾？是总裁，就可以草菅人命？”
姜念心里的仇恨夺涌而出，恨不得上去把沈阳北给撕碎了。
劳斯莱斯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时，姜念后腰的疼痛又突然尖锐起来，她忍不住弯下腰，扶着墙大口喘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