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快尸从额到胸被硬生生切开，血像被无形风暴卷走，连一滴都没溅到我们脚边。
“异能？”我低声。
他淡淡点头，黑眸里是一圈冷光：“风场。半径二十米。”
话落，他向前一步，长刀只是随手一抬，空气里的力量便像千万细丝，把第二排尸潮齐肩削断——“唰、唰、唰！”
墙外嚎叫瞬间变成滚落声。
幸存者们看呆了。
我心跳像战鼓，却莫名安定。
14
我回身，盯住墙角那对：
“周启恒，苏婉婉，爬到门口，替我数清楚刚才冲进来的尸体有几只。每数错一只，就给我跪一步，跪到门槛为止。”
“晚清，我伤着腿——”
“闭嘴。”我抬棍在地上一敲，“你不跪，尸就从你背后爬。”
他打了个寒战，连滚带爬过去。苏婉婉哭得喘不上气，还是跟着挪。
门外又一波尸潮顶上来。
顾霆深侧脸看我：“要干净还是要慢？”
我笑：“慢。让我看看他们会不会算数。”
他挑眉，低低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这属性。”
我心口一烫，脸却仍冷：“学的。上一世，他们教得很认真。”
“明白。”他手一翻，风场缩紧成细环，把门外第一排尸拉成跪姿，像被绞索勒住。
“咔咔——”一圈颈骨共鸣的脆响，像我心里某个结被一根根抻直。
“第——第七只……”周启恒声音发抖，“第八——”
“错了。”我淡声，“那只半个身子你没算。”
他膝盖“咚”地往前跪一步，额头磕破，血顺着尘土往下淌。
苏婉婉哭到嗓子嘶了：“晚清，求你，别这样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我盯着她的手，“把你那只给我伸出来。”
她下意识缩了缩。
我抬棍点地：“伸。”
她把手递过来，颤得像筛糠。
我把她手按在铁门生锈的边缘上，目光一寸寸压下去：“当初推我进尸群，就是这么用力的吗？”
她哭到失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再用力一点，声音真挚一点。”我说。
15.
顾霆深在一旁，风场压住四周的噪音，整个世界只剩她的哭腔和我平静的呼吸。
“够了。”我忽然松开，掸了掸袖子，“下一关。”
我把两人拎到门里侧：“你们两个，打扰了大家休息，去向所有人道歉。”
“每个人名都要叫，声音要大。谁先漏了名，我就让他去门外把尸堆搬干净。”
周启恒嗓子像被砂纸磨：“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
“声音太小。”我侧头看顾霆深。
他抬指，风场贴在他喉结处，像给他装了个扩音器。
周启恒的道歉在空厂房里炸开，回声一浪一浪，把他自己都震到发懵。
苏婉婉也哭着喊，每喊一个人，她都得把头低到对方腰下。
痛快在这时蔓延开来——真真切切的“爽”。
16.
门外尸潮最后一次冲锋。
顾霆深的风场忽然收束成一柄看不见的巨刃，从门槛横扫而出。
“轰——”空气炸空，血肉被分割成整齐的弧线，像被巨浪吞没再吐回沙滩。
我只闻到一阵新鲜的铁腥，很快又被风剃得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