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敷衍地摆摆手，已经转身：
「乖，你自己吃，吃完打车回去，我忙完就回。」
他走了。
没有回头。
明明是夏季末，我却冷得浑身发抖。
眼泪砸在冷掉的罗宋汤里，尝不出是咸还是酸。
我拿起刀叉，一口一口，吃着那盘冷掉的牛排。
嚼蜡一般，咽下所有的委屈和失望。
02
我在客厅等沈聿等到深夜。
窗外的城市从喧嚣归于沉寂。
霓虹灯熄灭，只剩下零星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凌晨一点多，门口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沈聿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甜腻刺鼻的女士香水味。
那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像一种无声的宣告，蛮横地撕扯着我的神经。
他换鞋，脱外套，脸上带着一种亢奋后的疲惫。
「还没睡？」
他看到我，似乎还有点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敷衍态度。
「接到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擦。
「嗯，安顿好了，请她吃了顿饭。」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脖子往浴室走：「累死了，睡吧。」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带着哭腔：
「什么样的妹妹需要你在纪念日抛下女朋友去接站！需要你陪到凌晨！
「需要你染上一身她的香水味？沈聿，你告诉我！」
他脚步停住，转过身，脸上满是烦躁：
「简柠，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是妹妹就是妹妹！
「她刚来这城市，什么都不懂，我作为东道主照顾一下怎么了？
「你脑子里除了男女那点事能不能有点别的？整天疑神疑鬼，你不累我都累了！」
「是，我累！」
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
「我累是因为你宁愿对着电脑和别的女人笑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我累是因为你只知道关心你那妹妹的冷暖，却记不住我吃牛排不喜欢加黑椒汁！」
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恼怒覆盖：
「不可理喻！随你怎么想，我懒得跟你吵！」
他摔上了浴室的门，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瘫坐在沙发上，那阵甜腻的香水味仿佛有了实体，缠绕着我，令我窒息。
沈聿没有解释，没有安抚，甚至连一句像样的谎言都懒得编。
那一晚，浴室的水声停了，他径自走进卧室睡了。
我在客厅里独坐到天明。
窗外的天空从墨黑变为鱼肚白，我的心也一点点变凉。
03
那晚之后，我和沈聿陷入了更深的冷战。
或者说，是他对我单方面的冷暴力。
他下班越来越晚，回来后就扎进房间打游戏。
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和游戏里的妹妹语音调笑，声音是我久违的温柔和耐心。
我们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
「吃饭了吗？」
「嗯。」
「明天降温，多穿点。」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