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感从胃里直冲喉咙。
我僵在门口，像个小丑，看着这荒唐又刺眼的一幕。
角落里的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令人作呕的气氛：
「……简柠姐？」
是给我发消息的宋瑶。
她正一脸厌恶地看着被男人围坐在中间的林茜，看到我，她惊呼出声。
音乐恰好在换歌的间隙，宋瑶这一声格外清晰。
唇瓣相接的两人像触电一样弹开。
沈聿看到我，笑容冻结在脸上，换上惊慌失措：
「简柠，你……你怎么来了？」
他站起身，想要朝我走来，想要解释。
可我什么都不想听。
那坠落在地的纸巾，那短暂相触的嘴唇，那满室的起哄，沈聿脸上的慌乱……
所有画面在我眼前炸开，变成一把把淬毒的刀，将我最后一点希冀捅得千疮百孔。
我忍住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深深地看了沈聿一眼，那眼神陌生得让他僵在了原地。
然后，我转身，用尽全身力气，逃离了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
沈聿想要拦住我，他身旁的林茜拉着他的手腕，语气柔得流蜜：
「沈聿哥哥，你还没接受惩罚呢，不许走。」
05
夜风冰冷，刮在脸上像刀子。
我跌跌撞撞往家跑，高跟鞋崴了脚，干脆脱掉。
赤着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沈聿没有追来。
直到我跑出很远，跑到几乎喘不上气，他都没有追来。
这个认知，比夜风更冷，彻底浇灭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
我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我赤着脚，失魂落魄的样子，欲言又止。
游荡回家门口，我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
我这才恍惚想起，冲出公司时，我什么都没拿，包、钥匙，全都没拿。
真是狼狈透顶。
我靠着防盗门缓缓滑坐到地上，脚底沾满了灰尘和硌人的小石子。
我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置顶的沈聿的名字，积怨已久的情绪终于再次爆发，眼泪汹涌而出。
三年的感情换来的，是在纪念日被抛下，包间里目睹的背叛，深夜被锁在门外，连个躲起来哭的地方都没有。
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视线模糊一片。
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竹马江彦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他慵懒沙哑，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
「喂。」
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我所有的委屈和防线彻底崩塌，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握着电话，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睡意全无，突然焦急起来：
「出什么事了？」
我缓了口气，好不容易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江彦……我……我回不去家了……」
听筒里立刻出啊来窸窸窣窣的急促穿衣声，还有钥匙碰撞的轻响：
「楼下等我，我马上到！」
06
二十分钟后，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刹停在小区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