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琢磨着是先把西门家的尾款催回来，还是先把下个月的车贷还上时，门铃响了。莉莉丝飘到智能门禁系统前，视网膜扫描连接数据库：“访客，女性，二十六岁，姓名苏小婉。体表能量波动微弱，情绪频谱分析：极度恐慌、绝望、焦虑。衣着品牌分析：大众快消品，全身行头总价预估低于三千元人民币。支付能力评估：极低。建议：婉拒。”
“啧，穷鬼单啊……”林不凡撇撇嘴，下意识就想让莉莉丝打发走，“跟她说本大师今日法坛做保养，量子纠缠发生器在升级，暂不接客……等等！”他眼角余光瞥到电脑屏幕上又一个弹出的窗口——“百年雷击木尾款提醒：剩余金额4,999,999元，逾期将产生高额罚息”。他牙疼似的吸了口气，改口道：“……让她进来吧。苍蝇腿也是肉，说不定能发展成长期分期客户呢。”
门开了，一股寒意先于人涌了进来。进来的女人面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正是苏小婉。她带来的低温让恒温空调都启动了一下。“林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妹妹！”她几乎是扑进来的，腿一软就要跪下，却被莉莉丝一股无形的阴柔之力托住，按在了旁边的客用沙发上。
“苏小姐，别急，凡事讲究个流程。”林不凡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晃着手中的咖啡杯，“莉莉丝，把电子咨询协议和收费标准给她看看。先付个基础咨询费，我们再聊。支持扫码，阴阳通Pay、冥府宝、天地银行信用卡都行。”
苏小婉颤抖着拿出屏幕有裂痕的旧手机，扫了莉莉丝递过来的金色二维码，支付了999元。听到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林不凡脸色稍霁。“好了，现在说说，你妹妹怎么了？撞邪了？被附身了？还是捡了不该捡的东西？”
“我妹妹小柔……她一周前从我们老家回来就完全变了个人！”苏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力气变得好大，眼神冷得像冰，嘴里老是嘀咕一些听不懂的、很老的土话……昨天半夜，我……我起来上厕所，看见她……她像蜘蛛一样，四肢反着折，倒挂在天花板的角落里！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我笑！那根本不是人的笑！”她像是回忆起了极度恐怖的画面，浑身筛糠般抖起来，慌忙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于夜晚，光线昏暗，画面晃动得厉害。但能清晰看到，一个女孩以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姿势，关节反向扭曲，像只巨大的蜘蛛般吸附在客厅天花板的角落，长发垂落。镜头推进，那张脸缓缓转过来，皮肤泛着青灰色，嘴角咧到一个惊人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睛里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的漆黑。
“哟，‘倒吊蛛怨’？”林不凡挑了挑眉，专业术语脱口而出，“这玩意儿可不常见，怨气够深的。你老家是不是在西南山区，祖上多半干过砍伐百年老林或者炸山开矿之类，缺了大德……呃，我是说，动了很大土木工程的活儿？”
苏小婉猛地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您真神了！我们老家就叫枯木村，听说百十年前，村里为了过日子，确实把后山一片好几百年的大林子给砍光了……”
“行了，病因找到了。你妹这是被当年砍的那片老林子的地缚灵，或者说成了精的山魈木客之类的玩意儿附体了。怨气憋了百十年，猛得很呐，都开始模仿蜘蛛习性了。”林不凡打了个响指。莉莉丝立刻在空中投影出一份金光闪闪、细节到令人发指的报价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