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董。」
他对着陆蔚珩说了一句，然后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我还是能听清一些片段。
「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对，江迟同学很懂事，有大局观。」
「联考绝对没问题……状元一定是陆蔚珩的。」
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个气场极强的男人。
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受到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是陆蔚珩的父亲，这所学校最大的校董，陆建国。
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王坤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他走到陆蔚珩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江迟，陆董想跟你说几句。」
我看着那部手机，沉默了几秒，然后接了过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属于上位者的声音。
「是江迟吗？」
「我是陆蔚珩的父亲。」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听王主任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选择。」
我没有说话。
「陆蔚珩是我唯一的儿子。」
陆建国继续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未来，不容有任何闪失。」
「这次联考，对他很重要，对我们陆家，也很重要。」
「所以，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我依旧沉默。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似乎重了一些。
「我听说了你的家庭情况。」
「你的父母，都是勤勤恳恳的普通人。」
「培养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很不容易。」
「你也不希望，他们后半生，还要为你操劳吧？」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我的软肋。
这不是商量，是通牒。
是来自更高阶层的，碾压式的警告。
「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很好。」
陆建国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足够让你和你的家庭，过上更好的生活。」
「就当是我们陆家，对你的一点补偿。」
他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但更深处，一丝冰冷的算计正在成型，
他们以为的万无一失，不过是我渔网中的一条小鱼。
「还有一件事。」
陆建国突然又说。
「我听说，你以前……喜欢许念？」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许念。
她正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年轻人，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很正常。」
陆建国的声音，像是一把冰冷的刀。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许念是我们陆家未来的儿媳妇。」
「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明白吗？」
电话挂断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我将手机还给王坤。
许念缓缓走到我面前。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伪装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