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副残骸——半截镜腿连着镜框，另一侧光秃秃的，镜片还好，但边缘已经有点划痕。
我把眼镜递过去：「能修吗？换个镜腿就行。」
他走出来，直接靠在柜台边：「断腿？」
我点点头。
他接过，捏在手里翻了两下，用指甲敲了敲断裂处，又对着灯照了照镜片。
摇头：「修不了。」
我心一沉：「为什么？只是塑料断了，换条腿应该不难吧？」
「这型号我这边没有。」他把眼镜丢在柜台上，语气平淡，「而且你看这儿——」他指着鼻托附近，「镜框轻微变形，强行换腿，戴两天就散架。」
我低头看，确实，一侧镜圈有点歪。
「那……重新配一副一样的呢？」我抓紧机会。
「可以的，先测视力。」
「度数我知道，左眼475，右眼500，散光75。我要你们199那个套餐。」
他抬眼打量我：「度数记得这么清？」
我赶紧说：「八点考试，我要现在配，必须三十分钟内拿到。七点三十五前我得走，不然赶不上地铁，八点进不了考场。错过入场，一年白干。」
他瞥了眼墙上的钟，又看了我一眼，说：「来得及。」
就这三个字，像一根绳子把我从悬崖边拉回来。
「真的？」我声音都变了调。
「三十分钟流程我们跑熟了。」他转身打开系统，「测度数、选片、磨边、装架，流水线作业。你现在开始，七点四十前肯定出片。」
我松了口气，手心全是汗。
第5章
他把我的旧镜片放进焦度计，按了两下，屏幕上跳出数据。
「左475，右500，散光75。」他抬头看我，「你原来这副是1.56的片，普通折射率，就像手机里的入门款，便宜，但厚，边缘像啤酒瓶底。」
我点头：「我知道它厚。但我只要一样的，199那个套餐就行。」
他摇摇头，手指在系统上划了一下：「没货了。昨天卖完了，补货八点才到。你现在等不了。」
我盯着他：「那怎么办？」
他转身从旁边拿了个对比图卡，往柜台上一放：「现在只有1.74的，高端款，像手机里的旗舰机。折射率高，同样度数，镜片更薄更轻。你右眼五百多度，用这个戴起来舒服，看着也好看，不会显得眼睛小。」
我看着那张图——左边是1.56的镜片，边缘厚得像凸透镜；右边是1.74的，几乎平的。
「听着不错，但价格呢？」
「在原199那个套餐上补800。」他说得利索。
我脑子一炸：「那就是999了？」
「这是升级。」他语气平稳，像在念说明书，「1.74比1.56薄三分之一，重量轻一半，阿贝数也高，看东西不变形。你现在戴的还是老技术，早该换了。」
我道：「可你们墙上写的可是『199套餐』，不是『199起』，门口还写『今日库存充足』。我现在进店，你就说没货，只有贵的？」
他耸肩：「库存是动态的，我们没法实时改海报。」
我声音压着火，「你知道我赶时间，故意等我进门才说没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