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夜,未婚夫沈予辰把我赶去书房,说他的“发小”陆珩要用民宿的玻璃屋顶泡池赏月。
而我忘在沈予辰口袋里的直播“小蜜蜂”领夹麦,此刻正清晰记录着泡池那边传来俩人的对话:
“你那个乖乖女,真的相信我是男人?”
“哈哈哈,谁叫你长了张雌雄莫辨的脸呢!她傻的很,这么多年了,我说什么她都信!”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再来一次,刚刚老子意犹未尽呢!”
“你小点声,她是傻子,又不是聋子……”
我如遭雷劈地愣住,一时没缓过劲来。
沈予辰就拥着陆珩从泡池出来了。
陆珩看到我房间关着门,便大胆地嘲讽道:“她都把最好的观月泡池让给我们了,不能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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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说话,小心被笙笙听到。”
陆珩一说完,沈予辰便吓到发出嘘样的声音,让她小点声。
他们裹着浴袍,旁若无人地互擦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我精心打理的波斯地毯上。
沈予辰的笑声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八年,他就是用这种笑声,将我包裹在名为“爱”的谎言里。
陆珩洋洋得意地嘲讽我是个傻子,竟相信她是男人,还为了他们的“发小情深”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看她,天天对着个破电脑,一点情趣也没有,还真以为自己在搞事业呢。”
“嘘,别这么说,好歹我们中秋直播的场地,还有‘手作月饼’的脚本,可都是靠她呢。”
陆珩的声音里满是算计。
“等直播一完,她的创意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
后面的话,被压低的笑声淹没。
那笑声粘腻,潮湿,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耳膜,钻进我的大脑。
怒火在我胸中轰然炸开。
我的事业,我的心血,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垫脚石,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和掠夺。
我再也无法忍受。
手中的钢笔被我攥得滚烫,指骨用力到发疼。
猛地,我将它狠狠摔在桌上。
“哐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划破了虚伪的宁静。
客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听见了他们慌乱的脚步声,下一秒沈予辰一把推开了我的房门。
他立刻收敛了笑容,脸上换上一副心虚又关切的表情,快步向我走来。
“笙笙,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和我刚才在耳机里听到的那个,判若两人。
他想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还想低头亲吻我的额头,上演他一贯的深情戏码。
我猛地向后一仰,身体的抗拒先于理智,像躲避肮脏的瘟疫。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他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气,和陆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玻璃屋泡池旁,我为他精心准备的,我最喜欢的男士雪松香。
此刻,这股味道熏得我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
“没事。”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剪辑有点问题。”
我的冷漠让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他显然没有察觉真相已被我知晓,只当我又在闹工作上的小脾气。
他收回手,顺势体贴地叮嘱着:“那你专心工作,早点弄完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