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低着头：「娘娘天潢贵胄，臣女不敢非议。」
「不敢？」他放下茶杯，起身向我走来。
黑色的龙纹靴停在我的面前。
下一秒，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
「在心里把朕骂了千百遍，嘴上却说不敢？」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3.
四目相对，我从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杀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真的能听见！
他真的能听见我的心声！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我在心里骂了他多少句狗皇帝来着？一百句还是一千句？他会不会把我凌迟处死？】
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萧玦看着我惊恐万状的脸，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看来，朕的才人，藏着不少秘密。」
他的手指在我下颌上缓缓摩挲，那触感冰凉，像一条毒蛇。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诅咒朕？宁王……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一连三问，句句诛心。
我吓得魂飞魄散，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说我是从几百年后穿来的，你知道剧情，你信吗？我说了你怕是会直接把我当成妖孽烧死吧！】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朕的耐心，是有限的。」萧玦的语气里透着不耐。
【怎么办怎么办？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不对，抗拒从严是当场去世！】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我猛地抱住他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
「皇上！臣女冤枉啊！」
萧玦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身体一僵。
我一边哭，一边飞速地在心里编造理由。
【有了！就说我祖上是玄门中人，我会一点卜算之术，无意中窥得天机，看到了未来的片段！这样既能解释我为什么知道他要死，又不会显得太离谱！】
我抽抽噎噎地开口：「皇上，臣女……臣女并非有意诅咒您。只是……只是臣女自幼便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偶尔还会做些预知未来的梦。」
萧玦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预知未来？」
「是！」我重重点头，哭得更惨了，「臣女在殿选那日，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看到皇上您……您……」
我「呜」的一声，哭得说不出话来。
【对，就这么演！哭得越惨越好！让他觉得我就是个胆小怕事、意外窥得天机给吓坏了的小可怜！】
萧玦沉默了。
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却没有推开我。
寝殿里只剩下我的哭声，和他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怯生生地看着他：「臣女看到……宁王殿下……给您递了一杯酒……然后……然后您就……」
我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来吧，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狗皇帝。你是信，还是不信？你要是信了，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把我拖出去砍了。】
萧玦的眼神变幻莫测，他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个最精密的物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