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判定为植物人,意识上传云端的第七天,我醒了。
我看见丈夫沈亦舟正亲吻着我的闺蜜苏晚,而苏晚微微隆起的小腹,是我亲手为她设计的孕妇职业装。
我听见他对苏晚的低语:“等拍卖会结束,卖掉她的‘大脑’,我们就拥有一切了。”
我以为这已是背叛的极限。
直到我通过网络,看到我五岁的女儿被关在冰冷的矫正室,手腕上我为她设计的健康手环,正闪烁着“惩罚电击”的红光。
1
我被困在自己亲手设计的这具维生躯壳里,全身义体被底层代码锁定,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皮都无法掀开。
但我残存的生物脑,通过植入的神经接口,依然能接收到外界的一切信息。
隔着单向的强化玻璃,我“看”见他亲吻着我的闺蜜苏晚。
苏晚微微隆起的小腹,外面罩着的,是我亲手为她升职首席技术官时,作为礼物设计的顶级防辐射孕妇职业装。
“别怕,”沈亦舟抚摸着她的脸,声音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林诺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意识上传到了‘奇点云’,理论上获得了永生,这是她自己的追求,我们只是在帮她实现。”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作为奇点科技的创始人,终其一生致力于研究意识上传和机械飞升,却从没想过,第一个“被实现”永生的对象,竟是自己。
苏晚依偎在他怀里,尽管脸上带着泪痕,也藏不住她心里的兴奋:“亦舟,我还是怕……她毕竟是林诺啊,万一她留了什么后手……”
“放心。”沈亦舟轻笑一声。
“她所有的后门权限,你不是已经帮我全部封锁了吗?现在的她,不过是泡在营养液里的一块会呼吸的肉。”
“至于她在云端的‘数字幽灵’,没有了生物脑的指令,也只是一堆无意义的数据流。我们,才是奇点科技未来的主人。”
他说着,低头吻上苏晚的嘴唇。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唇舌交缠的湿濡声,能“感受”到玻璃外那刺眼灯光下交叠的身影。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我连呕吐的生理机能都被剥夺了。
愤怒、背叛、恶心……无数情绪像海啸般冲击着我几乎停摆的大脑。
就在这时,我植入后颈的神经接口,那个被他们认为已经彻底失效的、最原始的备用端口,传来了一丝微弱的震动。
那是我留给自己最后一道,也是最高的一道防火墙。
只有在我的生物脑和心跳频率同时达到某个临界值时,才会触发的“幽灵协议”。
沈亦舟和苏晚都以为,这个协议的触发条件是“濒死”。
他们错了。
它的触发条件是——极致的愤怒。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数据流,像一条涓涓细流,绕开了他们布下的所有封锁,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奇点科技的内部网络。
我,林诺,回来了。
2
我连接公共网络,看到了我的“葬礼”直播。
全球上亿人在线观看。
沈亦舟穿着我为他定制的高定黑西装,面容哀戚,以我“丈夫”和奇点科技新任CEO的身份,站在发布会中央。
“林诺是我一生的挚爱,也是我唯一的导师。她将自己献给了人类的未来,她的精神将化为奇点之光,永远照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