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我会当场拆穿，脸色瞬间涨红，彻底恼羞成怒，“我原本想着，要给你留点体面！你非要追着问，那我就告诉你——李嬷嬷的儿子如今是骁卫大将军，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我们柳家可惹不起！你要是有本事，大可自己去找她算账，不必来逼我！”
见我突然沉默，她又缓了语气：“你如今也该懂事了，凡事要为家族考虑，别总揪着过去不放。”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个坐在首位的妇人——我的母亲，笑了。
起初只是低声闷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笑得在场的人都面露不安。我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林氏身上，语气平静：“姑母说得对，侄女告退。”
转身离开，再无丝毫留恋。
4 李德贵现身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过了下去，我也越来越安静，有时整天都不会有一句话。院里的几个丫鬟，见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更是有多远离多远。
终于，在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京里出了一件大事。
有个婆子敲登闻鼓告御状，状告骁卫大将军之母，勾结数名奶娘，暗中调换主人家的公子小姐——其中竟有长公主的孩子。
消息传开，满朝震动。长公主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姐弟两人幼时相依为命，情意深厚。圣上闻讯龙颜震怒，当即下令彻查。
随着拐卖名单的公布，众位大臣吃瓜吃到了自家身上。有几家发现多年悉心栽培的孩子，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群情激愤下，纷纷上书要这一家子死。
最终圣上降旨，诛李家九族，其余从犯斩立决。
只是那李嬷嬷到死，都没把将我与她女儿调换的事供出来。
消息传到柳府，几位知情的柳家主子惊惧不已，深怕连累到自己。就如何处置柳玉珍争论不休，最终，她仍安然无恙——柳家终究是顾念了她的婚约。
柳玉珍有一门自小便定下的亲事，对方是国公府家的小侯爷。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柳家上门说要提前完婚，不知内情的国公府也立刻应了此事。
期间我见过柳玉珍几次，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仇恨，似乎要生撕了我。
恨？
我大为不解。
轮得到你来恨？
不过她没什么实际动作，我也懒得理她。我忙着照料院子里的花，只等那些花结了种子，我就走。
可没等我如愿，我那第二任丈夫李德贵，竟找上门了。
站在柳家大门外，嚷嚷着要带我回去。还说他手里有官府文书，若柳家不放人，他就要去衙门状告柳家强留他人妻子。
我实在疑惑，李德贵就是个没胆的软骨头，京城离边关千里远，其间艰险重重，还有土匪拦路，我不信他有这个胆子。更何况他大字不识一个的，知道什么文书?
不过，我没有疑惑太久。柳玉珍就主动上门了。
“姐姐，你丈夫来寻你了呢！真是情深意重的夫妻，妹妹好生羡慕呢。”她捏着帕子，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我看着这个老是找事的苍蝇，只觉得心烦。高门大户里请来教子女的教习先生，不说是当世大儒，也应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怎么教的这柳玉珍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既无知又愚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