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秦祐这小子怎么回事?」
「怎么那么莽撞地跑了?!」
爷爷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脸色铁青,眼神带着担忧。
他身后,是秦家父母尴尬又焦急的脸。
秦母立刻上前,语气满是歉意:
「小郁,对不起,真的是……小泱那边情况太危急,阿祐他实在是没办法……」
「是啊是啊,」秦父附和着,语气疲惫,「那孩子心思重,阿祐也是怕他真出什么事,心里过不去。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等回来,我们一定让他给你赔罪。」
又是这样。
我内心觉得无比疲倦,说不出任何话。
长长地舒出一口堵在胸口的浊气,扯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对上爷爷的视线:
「爷爷。」
「我们回家吧。这婚,不结了。」
身后似乎传来秦家父母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更急切的解释,但我没再听。
我扶着爷爷的胳膊,感觉到他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他随即重重拍了拍我的手背。
「……好。」
爷爷只说了这一个字,没再看秦家人,带着我,转身离开了混乱的订婚现场。
3
爷爷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呼吸有些重,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长途飞行来国外办订婚宴。
是秦祐的主意。
爷爷年纪大了,长途飞行对他的身体负担来说不算小。
可他认为这是秦家表达诚意的方式。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更不好受。
黑色的轿车沉默地行驶在远离古堡的盘山公路上。
窗外是异国阴沉的天空和茂密的冷杉林。
突然,车身猛地一颠,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随即缓缓停在了路边。
司机下车检查了片刻,很快回来:
「女士,车……抛锚了。可能是刚才颠簸刮到底盘,油管破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大概多久能修好?或者叫拖车?」
司机擦着汗:
「这、这地方信号太弱了,叫拖车恐怕……修的话,工具也不够……」
而这时,爷爷的呼吸声陡然变得急促而尖锐起来。
他捂着胸口,脸色迅速变得灰白,手指颤抖地想往口袋里摸索。
「药……喷雾……」
他艰难地喘息着。
我的心猛地一沉。
爷爷的哮喘犯了!
他的喷雾剂通常放在上衣内袋,但今天换了订婚的礼服……
我迅速扶住他几乎要滑倒的身体。
「爷爷!爷爷!」
我将他平放在后座,保持气道通畅。
「快!回古堡求救!找医生!找我爷爷的药!」
我对吓呆的司机吼道,声音急促。
司机如梦初醒,踉跄着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荒凉的公路上,只剩下我和痛苦喘息的爷爷。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没有药,但我有针。
随身携带的针包被快速展开,细长的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下针的那一刻稳如磐石。
爷爷的喘息似乎稍微平缓了一点点,但依旧极其痛苦。
慌乱和绝望之中,我几乎是本能地掏出了手机。
我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秦祐疲惫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