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火海中救冯启贤，换来半张毁容的脸，一双残废的腿。
而他，踩着我的血肉青云直上，成了万众瞩目的冯总。
将我当年的成名作送给了酷似我的新欢。
他说：“杨嫚，你这副残躯，真叫人倒胃口。”
他不知道。
地狱里的恶鬼，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01
“你看，没了你，总有替代品。”
那声音穿透十年光阴，精准刺入我的耳膜。
我缓缓抬头，十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冯启贤还是那副人模狗样，满脸倨傲。
一瞬间，我以为时光倒流，他还是那个对我温柔说话的男人。
直到他蹲下，手指捏住我满是疤痕的下巴：
“你这副残躯，真叫人倒胃口。”
十年前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在鼻尖炸开。
就是这双手，曾说要爱我一生一世。
也是这双手，在我冲进火海救他后，推开了血肉模糊的我。
我本想保持沉默，像过去十年一样忍耐。
可当我看到他身后那个穿着洁白舞裙的女人时，所有的隐忍都在瞬间崩塌。
林婉儿。
年轻，漂亮，身形是我当年的七分影子。
她挽着冯启贤的胳膊，声音甜腻：
“启贤，跟一个清洁工计较什么，脏了你的手。”
目光停在我的工作牌上，故作惊讶：
“呀，原来是杨嫚姐。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甚至挤出一丝苦笑。
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
直到我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
那条由碎钻汇成的凤凰项链，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的呼吸停止了。
那是我妈的遗物，是我身为舞者的魂！
冯启贤曾骗我说，它早就毁在了那场大火里。
可现在，我的魂，正挂在一个赝品的脖子上！
“姐姐，项链好看吗？”
林婉儿故意挺起胸膛，眼中的得意快要溢出来。
“启贤为我专门定制的，叫新生，象征我们的新生活呢。”
那一刻，我感觉灵魂被撕成了碎片。
十年的隐忍，十年的屈辱，十年的等待——全部在这一瞬间找到了答案。
我笑了，面具下的疤痕因此扭曲得更加狰狞：
“好看。”
“山鸡披上凤羽，自然是好看的。”
林婉儿的脸瞬间惨白。
冯启贤的眼神骤然变冷：“杨嫚，别给脸不要脸！”
“我能让你在这里有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像条狗一样，从这里爬出去！”
是啊，我就是条狗。
一条蛰伏十年，只为咬断他喉咙的疯狗。
“启贤，算了，演出要紧。”
林婉儿拉着他转身。
经过我身边时，她脚步一顿，悄声在我耳边说：
“杨嫚，启贤最爱我在床上模仿你当年的舞姿了。”
“他说，那让他特别兴奋。”
血液，寸寸冰封。
我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搁在膝上的手骤然收紧。
疼痛让我清醒。
我转动轮椅，滑向舞台侧面的道具间。
在杂乱中“不慎”撞翻了一箱道具。
“对不起，对不起！”
在我慌乱的道歉声掩护下，一份演出流程表和一张剧院消防系统图纸，滑入了我的工作服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