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一言未发，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在等，等赵宇最得意，黎筝最绝望的那个瞬间。
「两百万两次……」
赵宇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儿把手稿拿到手，该用怎样施舍的姿态递给黎筝。
「两百万三次……成交……」
「等等。」
就在锤子即将落下的前一秒，我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拍卖师停下了动作，看向我。
赵宇和陈曼也愣住了。
「怎么？你还想加价？」赵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能拿出两万块吗？」
黎筝也错愕地看着我，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说：「沈烬，别……我们走。」
她以为我要为了面子，去做不自量力的事。
我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然后从她僵硬的手中，拿过了那个从进场开始就没动过的号牌。
在全场或好奇、或轻蔑、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没有举起它。
而是伸手，将号牌倒扣在了我们面前的桌上。
动作很轻，声音很小。
但在寂静的拍卖厅里，却如同惊雷。
3.
拍卖师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坐在前排的几个老江湖，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个方向。
「那……那是……」
「点天灯？我没看错吧？」
「这年轻人是谁？疯了？」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陈曼和赵宇显然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装神弄鬼！」陈曼撇了撇嘴，「筝筝，你男朋友不会是吓傻了吧？」
赵宇也皱着眉，一脸不屑：「搞什么花样？没钱就滚蛋，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他以为我只是在用一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黎筝同样一脸茫然，她不懂这个动作的含义，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安，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沈烬，你干什么？」
我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拍卖师。
拍卖师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下台，身后跟着两名经理模样的人，径直朝我走来。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地敬畏。
「先生，您确定吗？」他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用一种极为恭敬的语气问道。
赵宇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拍卖行的负责人，要对一个穿地摊货的穷小子如此客气。
「确定。」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拍卖师得到我的确认，立刻转身对身后的经理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经理立刻拿出对讲机，神色紧张地开始核实着什么。
「点天灯」是拍卖行里一个极少出现、近乎传说的规矩。
当有人做出这个手势，意味着他对这件拍品志在必得。
他将不再遵循正常的叫价规则，而是直接报出一个封顶价。在此之后，场上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加价，无论加多少，他都必须跟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