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仙气飘飘的仙人，争着抢着要俺弟上仙山学仙法当仙人的，俺就对神仙这个玩意就祛魅了，不稀罕喽！
啥子破眼光嘛，还不如村里的大黄识货！
俺弟打娘胎出来就是个傻缺，五岁了还只会阿巴阿巴流口水。
可架不住俺奶、宠俺娘惯，非说是“贵人语迟”，愣是把他养成了个脾气贼大、脑子贼轴的傻缺。
好不容易祖坟冒青烟，被俩瞎眼神仙瞧中，偏俺奶还不乐意，怕宝贝疙瘩离家受委屈哩！
01
俺爹求，俺娘骂，全村人都来劝。
俺奶一把年纪的，直接四仰八叉往仙人跟前一躺，扯开嗓门嚎叫道：
“想抢俺孙子？除非从俺老婆子身上踩过去！”
仙人哪见过老泼妇撒泼？
一个个目瞪口呆，愣是没敢动。
俺才不想让这傻缺留下来。
他要是不走，俺跟俺妹还得给他当牛做马，连个屁都不敢放！
瞅见俺弟混在人群里边啃糖葫芦边看热闹，俺赶紧把他拽到一边，连哄带骗：
“弟啊，你就不想当神仙？”
俺弟一抬头，眯缝眼里闪着贼光，俺一看就晓得他要使坏！
果然，他嘴一嘟，“啵”一声，把嚼烂的山楂籽直接吐俺脸上！
不生气不生气！
为了往后不再伺候这祖宗，俺学起大黄摇尾巴讨骨头的谄媚样：
“嗯～～小弟身边的风都是甜滋滋的！”俺使劲吸溜鼻子，又装出一脸可惜，“唉，就是咱家太穷，你这糖葫芦三天两头才吃上一回。人家神仙可不一样，随便伸伸手就能变出一堆糖葫芦，当饭吃都吃不完。”
俺弟小身板一僵，立马来劲了：“神仙连麦芽糖、桂花糕、叫花鸡、红烧肉、烤鸭、烧鹅都能变出来？”
好家伙，把俺都给说饿了！
俺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能能能！啥都有！”
说完俺又拽着他挤过人群，凑到仙人跟前，结结巴巴喊：“仙、仙人！俺弟---他要跟恁走---”
可一抬头，俺心里咯噔一下。
仙人那眼神，俺可太熟了。
俺奶俺娘瞅俺跟俺妹就这样，俺看大黄啃屎也这样。
可神仙咋能有这个眼神？
神仙不该保佑俺们凡人的吗？
没等俺想明白，俺奶听见动静，一个驴打滚爬起来，冲过来就对俺拳打脚踢：
“死丫头胡吣啥！俺让你卖弟！看俺不揍死你！”
最后俺奶还是没拗过大伙，眼睁睁看着俺弟被带去仙山当神仙喽。
02
向来抠门的乡亲们，这会比过年还大方！
得亏俺家人收礼收得快，不然俺弟就得被那些咸鱼腊肉给埋了。
外头热闹得跟过大节似的，俺妹却偷偷拉俺钻进茅草屋，从碗大的老鼠洞里掏出个破布包。
里头全是她的宝贝：破旧的布老虎、花花绿绿的石头、零碎铜钱，还有块发黑的麦芽糖。
瞅着这些零碎，俺这当姐的心里跟泡进老咸菜缸似的，干巴得紧。
明明俺妹和耀祖是娘胎里一起出来的，可爹娘奶偏把那个懒馋蠢胖坏的耀祖当宝，磕碰一下都心疼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