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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渡!你今天躺也得给我躺进去,不躺也得躺进去!”
尖利刻薄的嗓音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我妈张翠芬指着山坡上那个刚挖好的坑,面目狰狞。
“晚星为了你这个废物,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大师说了,你八字硬,用你给她冲煞,躺进这活人墓七天七夜,她就能醒过来!”
她身旁,我的大舅哥林子昂一脚踹在我膝盖上。
“少他妈废话!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能为我们林家做贡献,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踉跄着跪在泥地上,膝盖传来剧痛。
眼前,那个深坑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坑边站着一个穿道袍的假道士,正是我岳母口中的“玄阳子大师”。
他捏着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
“林夫人,吉时快到了,让他赶紧进去,莫误了小姐的生机。”
我抬头,冷冷地看着这一家人。
结婚三年,我为林家当牛做马,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祭品。
只因为我的妻子,林晚星,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我曾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等,晚星总会醒来,我们总会熬出头。
可我错了。
对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忍耐只会被视作懦弱。
“我不进。”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张翠芬愣了一下,随即暴怒。
“你个白眼狼!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不是我们林家,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林子昂更是直接,揪住我的衣领,一拳砸在我脸上。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就是绑,也要把你绑进去!”
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我舔了舔破裂的嘴角,笑了。
那笑意冰冷,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森然。
“就凭这个?”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晚星送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为她布下的护身符。
玉佩上,一道清晰的裂痕触目惊心。
“晚星出事,不是意外。”
我举起玉佩,目光扫过张翠芬,林子昂,最后定格在那个假道士玄阳子身上。
“是有人用邪术害她,想让她死。”
“而这块玉,替她挡了致命一击。”
玄阳子脸色微变,眼神闪烁。
张翠芬却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你个废物懂什么!玄阳子大师是得道高人!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
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
三年来,我为晚星隐藏身份,甘愿做一个被人唾弃的赘婿。
可他们,却要用我的命,去填一个用邪术布下的死局。
他们想让我死。
我看着玄阳子,一字一句。
“借活人阳气,冲地脉阴煞,此为‘七星续命’之术,却被你用成了‘七煞锁魂’之阵。”
“你不是要救晚星,你是要用我的命,彻底锁死她的魂,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玄阳子的额头渗出冷汗。
张翠芬和林子昂也愣住了,他们虽然不懂,但看玄阳子的反应,也察觉到了不对。
我没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你们林家,靠祖坟风水庇佑,才有了今天的富贵。”
“可你们心术不正,德不配位,气运早已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