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不愧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此刻挡在车前,王八晒太阳一样挥舞着四肢的老头,是赵科。
“这是你家车?!”
“是我家的,咋了!”
马琴也不在石墩子上坐了,挡在自家老头面前,邦邦地锤消防员的胳膊。
我急了:“消防员急着给咱救火,车挡在这里,人家怎么进来?”
“凭什么说我们家车挡路了,这里到处都是车,我们家车怎么不能停。”
“不能抬!谁动我家车,我跟他拼命。”
俩人一唱一和,支起胳膊,挡在车前。
大家怕被碰瓷,没人敢靠前,连消防员都犹豫起来。
“着火的可是你们那一栋,真烧大了,大家都玩完。”
“是啊,咱们都是一栋楼,火不灭,就越烧越大。”
邻居们都好言相劝,还有人偷偷拨打报警电话。
马琴拈着手指翻白眼:
“烧也烧不到我家,要是烧到我们家,我就告到领导那,你们都得给我赔钱。”
下一秒,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哦?你们想告什么状,说来听听……”
第4章
只见一个身着考究,戴着党徽的老人走上前来。
我这才认出,来人是纺织厂的老厂长,马琴赵科的老领导。
老厂长爽快地掏钱出来扔给他们,语气很冷:
“我个人出200块,算是补偿你们挪车的损失,快让消防员把车抬走。”
听到有钱拿,马琴、赵科这俩人立刻作罢,任由大伙将三轮车抬开。
又耽误了十几分钟,消防车才进了小区大门。
302的窗口烟雾更浓,火光更盛,邻居们唏嘘不已。
“听说302住着一对单亲母子,孩子才上小学。”
“太可怜了,听说女人是遭受家暴,净身出户才离成婚。”
小区太旧,当时建楼时,楼道没有配套的消防设施。
只有楼下有消防管道,还是前两年新修的。
消防员铺设好水袋、水枪,就打算接上消防栓。
“这消防栓怎么锁了!”
“还有水泥糊着!”
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囔,愤愤不平:
“还不是一楼那俩老家伙,把消防栓当自家免费水管,用就算了,还锁上。”
“是吗,又是他俩。占地种菜,还占消防栓浇水。”
我警告过好几次,甚至申请购买监控探头,打算安上取证,威慑他们。
没想到监控还没到,他们倒是把消防栓“私有化”了。
队长招呼队员拿工具,就打算开始砸。
“等等,不能砸!五金店买的好锁,不能给我们砸坏!”
还没等我看清,只见一个阴影死死抱着队员的腿。
马琴歪着身子,半躺在消防栓旁,故意瘫软着手脚,身子往消防员身上倒。
很多消防员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哪见过这场面,一下子束手束脚。
现场又变得无序,谁的乳腺不是乳腺,看到这大家忍不住贴脸蛐蛐。
“老不死,老不死。害人性命,缺大德。”
“这一家几十年都这个德行,现在倚老卖老更难缠,我们这些老邻居都不敢得罪。”
队员不敢说话,我敢!
“不砸?不砸怎么用水,火烧眉毛了!”
“我说很多遍,这里面的水不要随便取用,谁让你们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