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里的相遇
夏晚星第一次见到顾晏臣，是在一个能把人淋成落汤鸡的暴雨天。
她抱着刚从废品站换来的三十块钱，被拐角冲出来的黑色轿车溅了满身泥点。钱被风卷走，像片可怜的叶子贴在轿车锃亮的车门上。
“对不起！”她顾不上擦脸上的雨水，慌忙去够那皱巴巴的纸币，指节在粗糙的柏油路上磨出红痕。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眼神淡漠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开车。”他甚至没看她，声音冷得和这天气相得益彰。
车轮转动的瞬间，夏晚星扑过去抓住了车门把手。三十块钱是奶奶三天的药钱，她不能丢。
“先生！请等一下！”雨水灌进她的喉咙，带着铁锈味的疼，“钱……我的钱还在您车上！”
轿车猛地刹住，惯性让她差点撞在车门上。前排保镖模样的人下车，面无表情地捡起那张钱，像丢垃圾似的扔在她脚边。
“离顾总远点。”保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硬邦邦。
夏晚星看着那只锃亮的皮鞋碾过纸币边缘，弯腰去捡时，视线里闯进一双定制皮鞋。顾晏臣不知何时下了车，黑色伞面倾斜，遮住了他半个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需要多少？”他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点不真实的质感。
夏晚星愣住了，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淌：“什么？”
“我说，”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校服裙上，“你想讹多少？”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夏晚星猛地攥紧手里的钱，指甲嵌进掌心：“我不是要讹钱，这本来就是我的。”
她挺直脊背，尽管浑身湿透，像只狼狈的落汤鸡，眼神却亮得惊人：“顾总，不是所有人都想攀附您。”
顾晏臣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趣。他挥了挥手，保镖递过来一张卡。
“密码六个零。”他把卡塞进她手里，指尖的温度比雨水还冷，“够买你这双鞋了。”
夏晚星看着手里的黑卡，又看看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把卡扔了过去。卡片撞在车门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总，”她的声音在雨里发颤，却异常清晰，“我的尊严，不卖。”
轿车绝尘而去，溅起的水花再次打湿她的裤脚。夏晚星捡起那张被泥水弄脏的三十块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转身冲进雨幕。她没看到，后视镜里，那双淡漠的眼睛，追了她很久。
第二章 卑微的靠近
再次相遇是在医院。
夏晚星攥着奶奶的检查单，站在缴费处前，手指反复摩挲着口袋里仅有的几张零钱。医生说奶奶的心脏病需要立刻手术，押金要五万，这个数字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下一位。”收费员不耐烦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
她咬咬牙，刚想开口说能不能缓几天，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的费用，记我账上。”
夏晚星猛地回头，顾晏臣就站在她身后，依旧是一身昂贵的西装，和医院的白色格格不入。他身边跟着助理，正低声和收费员交代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