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电话,打给一个几乎从不存在的人。
“小雅,是我。需要你‘看’一些东西,‘听’一些声音。目标是鸿鹄基金会,核心层。”林天对着话筒说。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过了十几秒,一个几乎没有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女音响起:“资料已初步筛查。防火墙级别A+,有趣。接入点分析中……坐标和初步信息已发送至你的加密终端。见面聊。”
电话挂断。林天的终端上已经亮起一串复杂的数据流。
他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打着电话。联系了精通所有退路和伪装的“脱将”韩文;找到了能在一夜之间让谣言遍布街知巷闻的“谣将”百晓生;请动了信奉原则、只对事不对人的“火将”阿泰;最后,他甚至说服了早已洗手、在胡同里开茶馆安度晚年的“除将”金爷出山,负责平事和谈判。
三天后,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八个人,八个影子,聚集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彼此之间或许有旧怨,有疏离,但此刻,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林天。
林天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唐仁和鸿鹄基金会的资料投射在幕布上。
“目标,唐仁和他的鸿鹄基金会。表面光鲜,内里腐臭。”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清晰而冷静,“我们的目的,不只是钱。我们要剥下他的画皮,拿走他榨取的不义之财,还给该还的人。最后,我们要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脸:“这是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每一步都必须精准无误。我是‘正将’,负责全局。你们,各司其职。”
他开始了详细的部署,每个人的任务,第一阶段的目标,衔接的方式,应对意外的预案……他的思维缜密如棋手,一步步推演,将巨大的骗局拆解成无数个可执行的细节。
其他人或沉思,或点头,或提出细微的修正。他们知道,一旦踏入此局,便再无回头路。但林天的计划,以及目标本身的肮脏,点燃了他们这些游走于灰色地带之人心中那点未曾完全泯灭的东西。
当林天讲解完毕,最后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仓库里一片寂静。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
“既然没有问题……”
“那么,千门重启,八将归位。”
“局,开始了。”
1 阴谋之网
(第一部分完)
废弃仓库的会议结束后,尘埃仿佛依旧在昏暗的光线中悬浮,凝滞着方才那场精密阴谋的气息。林天(正将)留下的指令清晰刻在每个人脑中,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格,覆盖向城市的繁华地带。
苏媚(提将)是第一个融入这网格的人。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来到了市中心一家会员制古典音乐酒吧。这里安静,私密,空气中流淌着威士忌的醇香和肖邦的夜曲。她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点了一杯马天尼,却没有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杯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
但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抬眼,都经过精心设计。她不再是仓库里那个聆听指令的团队成员,她是舞台上的主角,正在为即将入场的对手搭建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