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挤在阁楼的旧棉被里，虽然冷，却仍然觉得心里很暖。我知道，从这场血雨开始，我们五个人，已经成了彼此最亲的人，成了彼此在末世里唯一的依靠。
离开孤儿院的那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带了萌萌前一晚变出来的二十块面包，有原味的，还有两块撒了肉松的，是她特意留给凌逸天的 — 她总说凌逸天打架很费力气，要多吃点。
邓等等用两个水壶接满了干净水，还找了根绳子把它系在背上，像个小背夫。
凌逸天把磨尖的钢管别在腰后，又在怀里揣了块从厨房找到的破布，说万一遇到需要包扎的情况能用。
叶语语把我的手攥得很紧，她的手心暖暖的，带着异能特有的温度：“卿绘，要是遇到危险，你别往前冲，躲在我后面就行。”
我点了点头，却在心里悄悄叹气。我的异能只能得到信息，不能像凌逸天那样保护大家，也不能像邓等等那样提供饮水，更不能像叶语语和梦萌萌那样帮大家补能、提供食物，好像只有拖累大家的份。
我们沿着公路往南走。路上的汽车翻倒在路边，有的车头撞得变形，有的车窗玻璃碎了一地，阳光透过碎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偶尔能看到变异的流浪猫从车底窜过，它们浑身长满黑褐色的硬毛，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眼睛是浑浊的黄色，嘴里的尖牙露在外面，看着让人发怵。
凌逸天每次看到这些变异体，都下意识想发动刀雨把它们劈死。有一次，一群流浪猫朝着梦萌萌的方向跑过来，她的手上有面包，他的刀雨已经凝聚在掌心，我赶紧拉住他：“别杀它们！” 我的指尖刚碰过旁边一只死去的猫猫，知道了它们的处境，“它们只是想找吃的，之前的粮仓已经被酸雨毁了，它们已经饿了好几天，就快要不行了。而且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想要一些吃的，我们不能就要它们的命。”
凌逸天皱着眉，掌心的白光慢慢消散：“卿绘，你总帮这些怪物说话。万一它们突然扑过来，我们反应不过来怎么办？”
“那我们就跑。” 我蹲下身，碰了碰路边的野草。它们还没被污染，叶片是鲜亮的绿色，“它们以前都是普通的动物，是人类把环境破坏了，把它们的家毁了，它们没有错，却要承担我们的后果。”
叶语语走过来，帮我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她的指尖带着暖意，轻轻蹭过我的耳垂：“卿绘说得对，虽然这是末世，但是我们不能把所有都当敌人。只要它们没有伤害我们，我们就应该互相帮助。”
凌逸天没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走在队伍的最外侧，把我们护在中间。我知道，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经听进去了。
走了五天，面包只剩一半。邓等等说，前面应该有个大型超市，以前他跟着院长奶奶去买过东西，里面的物资很全。这个消息振奋了我们，出发，目的地超市。
快到超市的时候，巷子里的腥气越来越重。凌逸天示意我们停下，他先去侦查。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招了招手：“门口没有看到怪物，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超市的大门已经被撞得变形，金属门框上还留着几道深深的抓痕。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地堆在地上，有的货架上还挂着破损的包装袋，饼干渣、罐头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腐败食物和灰尘混合的气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看得出来它已经被扫荡了许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