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李警官的电话,我将自己摔在出租屋冰冷的床上。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出昏黄的光,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手机再次震动,是林雪的母亲,周芬打来的。
“叶良辰!你还要不要脸了?小雪都跟你说分手了,你还发那种神经病一样的信息咒她?我告诉你,你配不上我们家小雪!兆阳年轻有为,家世又好,比你这个穷光蛋强一百倍!你识相点,以后别再来骚扰我们!”
尖酸刻薄的声音,像是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过去三年,我对她和林雪的父亲,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他们二老生病,是我跑前跑后;家里换电器,是我掏钱;林雪的弟弟要买车,我也赞助了三万。
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
可现在,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问:“阿姨,林雪转走的那五十万,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她无权单独处置。而且,陆兆阳是个诈骗犯,她现在跟着他,是同谋。你们最好劝她,立刻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诈骗犯?哈哈哈!”周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叶良辰,我看你是嫉妒得发疯了!你自己没本事,就诋毁别人!我告诉你,那五十万,就是我们小雪的青春损失费!你一个大男人,为这点钱纠缠不休,丢不丢人!”
“好,很好。”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既然你们这么认为,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他们全家的联系方式。
跟一群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没什么好说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理了所有关于陆兆阳的犯罪证据。
他的资产转移路径,他用来洗钱的几个海外空壳公司,他与“蓝海财富”另外几个在逃主犯的秘密联络方式,甚至他用来隐藏身份的几处安全屋。
这些,都是我这两年,不眠不休,从互联网的蛛丝马迹里,一点点挖出来的。
我将这些证据分成了三份。
一份最核心的,能直接将他定罪的,我用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锁在了一个U盘里,贴身保管。
一份相对次要,但足以引起警方高度重视的,我发给了李警官。
最后一份,关于他海外资产的,我留在了自己手里。
我知道,陆兆阳能逍遥法外五年,绝不是等闲之辈。想把他从国外弄回来,光靠警方按部就班的流程,太慢了。
我必须,亲自给他加一把火。
果不其然,第三天,李警官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良辰,你给的资料我们核实过了,非常有价值。那个陆兆阳,确实就是当年的张伟。我们已经向上级申请,启动了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但是……他现在所在的萨罗斯群岛,和我们没有引渡条约,抓捕难度非常大。”
“我明白。”我对此早有预料。
“你那边,还有没有更关键的证据?比如,能直接证明他涉嫌命案的?”李警官的语气有些急切。
“蓝海财富”另外两个创始人,一个叫刘勇,一个叫王诚。在平台暴雷前夕,两人双双“意外”溺亡于一次海钓。当时警方的结论是意外事故,但所有人都觉得事有蹊跷。
我知道,这事就是陆兆阳干的。因为他需要独吞那笔天文数字的赃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