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风里的坠落
十月的江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我裸露的胳膊上。我蹲在江边的石阶上，指尖捏着半瓶冰凉的啤酒，瓶身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被劈腿的第三天，我还是没能从那股窒息的难受里缓过来 —— 手机里还存着前几天跟那个混蛋去游乐园的照片，他笑起来的样子明明那么温柔，怎么转脸就能抱着别人说喜欢？
江面上泛着灰蒙蒙的光，远处的货轮鸣着沉闷的汽笛，声音裹在风里飘过来，听得人心里发慌。我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眼眶里的酸意。眼泪混着江风砸在石阶上，我抬手抹了把脸，想站起来换个地方，脚下却突然被一块松动的碎石绊了一下。
身体往前倾的瞬间，我下意识去抓旁边的护栏，可那根看着结实的铁护栏竟然 “咔嗒” 一声断了！失重感瞬间攫住我，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撞着胸腔。下一秒，冰凉的江水就猛地裹住了我，刺骨的寒意顺着衣领、袖口往身体里钻，嘴里灌满了带着腥味的江水，窒息感攥着心脏，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至少不用再对着空荡的房间发呆，不用再看到手机里那些刺眼的聊天记录。可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那股坚定的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把我往水面上拉。我费力地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2 病房里的惊雷
再次睁眼时，白色的天花板晃得我眼睛生疼，耳边是规律的 “滴滴” 声，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上面扎着针，一根透明的管子连在旁边的输液架上。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我脸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水……”
护士很快端来一杯温水，用棉签蘸着湿润我的嘴唇。等喉咙舒服了些，我才慢慢开口：“我…… 我在哪？”
“市第一医院急诊部，” 医生翻开病历本，“你坠江后被好心人救了上来，送到医院的时候意识不清，还发着高烧。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季蓝……”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可除此之外，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狠狠擦过，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全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皱着眉努力回想，可越想，太阳穴就越疼，像是有根针在里面扎着。
医生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你坠江时撞到了头，可能出现了逆行性失忆症状，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情，后续可以慢慢恢复。另外，还有个情况要告诉你 —— 我们给你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你怀孕了，大概六周。”
“？？？” 我猛地瞪大眼睛，差点从病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得没有一点起伏，怎么可能有孩子？“您没搞错吧？” 我声音都在发颤，“我是男的！而且我才 22 岁，连恋爱都没好好谈过，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