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赵四被村长叫去修葺村口的祠堂，要忙到很晚。
他锁好门，临走前还特意警告我：「别耍花样，这墙你爬不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不是赵四。
我屏住呼吸，贴在门缝上往外看。
是王婆。
她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赵四门上的锁。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快出来！」王婆压低声音，神情紧张。
我立刻拉开门，闪了出去。
「苏晴呢？」我急切地问。
「跟我来，路上说。」
王婆带着我，没有走村里的大路，而是钻进了一条条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狭窄小巷。
「苏晴被李瘸子关在他家的地窖里了。」王婆一边快步走，一边飞快地说，「她被打得很惨，李瘸子说她坏了他的好事。」
我的心一紧，「她怎么样了？」
「暂时死不了。李瘸子还指望着用她换个好价钱。」王婆叹了口气，「你也是傻，怎么就敢当众和李瘸子对着干？」
「我别无选择。」
「你选赵四，也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但他至少比李瘸子好对付。」我看着王婆，「婆婆，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婆的脚步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
「二十年前，我也是被卖到这个村子的。」
我愣住了。
「我认命了，但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也跟我一样。」她拉着我，加快了脚步，「别说废话了，我们时间不多。我带你去见苏晴，她有话要对你说。」
王婆带着我绕到了李瘸子家屋后的一片小树林里。
李瘸子家是村里唯一的二层小楼，院墙又高又厚，像个监狱。
屋后有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被杂草掩盖着。
王婆拨开杂草，指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从这里能听到地窖里的声音。苏晴知道我今天会来，她一直在等你。」
我立刻蹲下身，将耳朵贴了上去。
一股混合着血腥和霉烂的气味从洞口涌出。
「苏念？」一个微弱又沙哑的声音传来，是苏晴。
「是我！苏晴，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听我说……」苏晴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急切，「李瘸子……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他是外面一个巨大的人贩子团伙的头目之一，这个村子只是他们的一个中转站。」
这个消息让我震惊。
「他们会把我们这种……有点文化、长得不错的女人，关一段时间，磨掉我们的锐气，然后再高价卖到境外的一些黑市去。那些地方，是真正的地狱。」
「那村里其他人呢？」
「他们都是帮凶！他们用低价从李瘸子手里买那些他们看不上、或者不听话的女人当老婆，帮着李瘸子看管我们这些‘货品’。整个村子，都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苏晴的话，让我浑身发冷。
「那你为什么……」
「我已经被卖过一次了。」苏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从那个地方拼死逃了出来，结果又被他们抓了回来。李瘸子认得我，所以他知道我的价值。他这次是想把我卖去一个专门给富豪提供活体器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