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徒遍布全球，甚至有人开始建立“审判者”的教堂。
林风沉醉在这种扮演“神”的感觉中。
他变得越来越果断，越来越冷酷。
审判一个人的生命，对他来说，就像在电脑上删除一个文件一样简单。
他没有意识到，他正在那条通往暴君的路上，越走越远。
4
李卫国很不安。
作为一名老检察官，他比任何人都更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危险的气息。
“审判者”的出现，像一剂烈性毒药，让整个社会陷入一种非理性的狂热。人们不再相信法律，不再相信法庭，他们只信奉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秘的“审判者”。
法院的立案率在一个月内下降百分之四十。许多人遇到纠纷，不再选择起诉，而是在网上发帖，@审判者，请求“神”来裁决。
这动摇了整个国家的法治根基。
李卫国召集了一个秘密小组，成员都是他最信任的学生和同事。
林风，他曾经最得意的学生，也在受邀之列。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李卫国把一叠资料摔在桌上。
“看看吧，这就是‘审判者’出现后，我们的社会变成什么样子。人人自危，人人又都渴望成为审判者。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一个年轻的检察官小声说：“可是老师，审判者杀的，确实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糊涂！”李卫国一拍桌子，“法律的意义，不仅在于惩罚罪恶，更在于保护每一个公民不被肆意审判的权利！这个权利，现在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神’剥夺了！”
他看向林风，目光灼灼。
“林风，你是我们中最出色的。对于‘审判者’，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风身上。
林风低着头，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老师，我认为……‘审判者’的存在，是一种必然。”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李卫国皱起眉头。
“当法律无法给予人民公平，人民就会去寻找另一种公平。‘审判者’，就是那个被时代选中的出口。”
“你在为他辩护？”李卫国的声音严厉起来。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林风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老师，“张涛案，您也知道。如果我们当时能找到一种方法，在不违背程序的前提下，将他定罪，或许，‘审判者’就不会出现。”
他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制度的漏洞，避开了对“审判者”行为本身的评价。
李卫国被他噎住，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找到他，阻止他。否则，当他杀完那些‘公认的坏人’之后，谁会是下一个目标？一个随地吐痰的人？一个在网上发表不同意见的人？”
李卫国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林风一下。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系统发布的任务，目标罪行越来越轻。
从最初的杀人犯、大贪官，到最近，他审判了一个网络暴力他人致死的“键盘侠”。
他当时觉得，网络暴力也是一种谋杀，审判并无不妥。
但现在被李卫国一提，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界限，正在变得模糊。
会议的最后，李卫国宣布了一个计划。
“我们无法追踪他，但我们可以引他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