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次下午,我正在给婆婆换尿垫,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老公提前回来了,赶紧擦了擦手去开门。开门一看,是楼下的张阿姨。张阿姨手里拿着一碗饺子,说她家包饺子多了,给我端一碗。我接过饺子,心里暖暖的,跟她说了好几声谢谢。张阿姨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太实在了,天天这么累,你小叔子就没过来搭把手?”我笑了笑,说小叔忙,其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傍晚的时候,我会给婆婆擦脸和手。用温水泡过的毛巾,擦在脸上特别舒服。我先擦额头,再擦眼睛、鼻子和嘴巴,最后擦脸颊。擦手的时候,我会把她的手放在温水里泡一会儿,再用毛巾擦干,给她抹点护手霜。婆婆的手之前很干,抹了护手霜后,慢慢变得滋润了些。

老公晚上六点多回来,他会先去看婆婆,跟婆婆说几句话,然后帮我做家务。他会洗碗、拖地,有时候还会给婆婆喂晚饭。有次老公喂晚饭的时候,跟我说:“老婆,你辛苦了,等周末我请你吃顿好的。”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省点钱还房贷,你上班也累,周末在家休息休息就好。”其实我心里挺满足的,只要老公能理解我的辛苦,再累我也能扛。

周末的时候,我想让老公帮我一起,把婆婆抱到沙发上,让她晒晒太阳。客厅的窗户朝南,下午有太阳照进来。我和老公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婆婆抱起来,慢慢走到沙发边。把婆婆放在沙发上后,我会给她盖条小毯子,怕她着凉。阳光照在婆婆身上,她闭着眼睛,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我坐在旁边,看着她,心里想着,要是小叔能来看看就好了。

有次周末,我又给小叔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小叔的声音很不耐烦,问我有什么事。我说今天周末,想让他来家里看看婆婆,婆婆这几天精神好了点。小叔说:“我这周末要陪客户,没时间,下次吧。”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我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心里凉了半截。老公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生气,他就是忙,等他不忙了会来的。”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又过了一个月,到了婆婆的生日。我提前一天就买了蛋糕,还做了婆婆爱吃的几道菜。晚上的时候,我把蛋糕摆在桌子上,点上蜡烛,想让婆婆也沾沾喜气。我扶着婆婆坐起来,把蛋糕凑到她面前,跟她说:“妈,今天是你生日,咱们吃口蛋糕。”婆婆看着蛋糕,眼睛里好像有了光。我挖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她嘴里。她慢慢嚼着,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

那天我又给小叔打电话,想让他过来一起给婆婆过生日。电话接通后,小叔说他在外地,赶不回来。我说:“那你跟妈说句话吧,她今天生日,想听听你的声音。”小叔沉默了一会儿,说:“算了,我这边吵,挂了啊。”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眼泪差点掉下来。看着婆婆脸上的笑容,我心里特别难受,觉得对不起她,连让她生日见儿子一面都做不到。

日子还是照样过,我每天照顾婆婆,忙得像个陀螺。有时候累得晚上躺到床上,胳膊和腰都疼,翻个身都费劲。但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婆婆还好好的,我又有了力气。我总觉得,只要我好好照顾,婆婆说不定能好起来。至于小叔,我也不抱太大希望了,只盼着他以后能多想想婆婆,别让老人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