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知道，真正无法复制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心意」。
而是那些被她定期请来「品尝新品」的男人们。
就在这时，我妈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我熟悉的，狩猎般的微笑。
「喂，沈先生吗？对，我是林晚。明晚有空吗？想请你来尝尝我的新菜。」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温和悦耳，似乎受宠若惊。
而我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沈彦，我妈物色的下一个「新品」。
也是她下一个，汤底。
2.
沈彦是我妈在画廊认识的。
他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温文尔雅，一双眼睛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
我妈说，这样的人，「味道」才纯粹。
第二天傍晚，沈彦如约而至，手里还提着一瓶上好的红酒。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头发微湿，带着沐浴后的清香，看向我妈的眼神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爱慕。
「林姐，一直听闻你的厨艺不凡，今天总算有幸能品尝到。」
我妈笑得风情万种，亲自为他拉开椅子：「沈先生太客气了，只是一些家常小菜，怕你吃不惯。」
她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几盘菜。
番茄炒蛋里有清晰可见的蛋壳，青椒肉丝咸得发苦，唯一能入口的，是一盘凉拌黄瓜。
沈彦的表情有些微妙，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夹了一筷子肉丝，咀嚼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然后微笑着称赞：「林姐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有种……质朴的味道。」
我坐在对面，默默地扒着白饭，心里一阵冷笑。
这出虚伪的戏码，我看了太多遍。
饭后，我妈终于进入了正题。
「沈先生，其实今晚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品鉴一道特殊的汤。」她说着，起身走向后院。
沈彦的眼睛亮了，他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忧汤」。
「我的荣幸。」他跟了上去。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后院的门被关上了，隔绝了我的视线。
我只知道，那口锅，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待着它的祭品。
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每一次都一样。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院的门开了。
我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红晕，像是饱餐了一顿。
而跟在她身后的沈彦，却变了个人。
他眼神空洞，步伐踉跄，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变得皱巴巴，嘴角还挂着一丝透明的涎水。
他像个提线木偶，对我妈的指令言听计从。
「回家去吧。」我妈轻声说。
沈彦便转过身，一步一步，僵硬地向外走去。
他路过我身边时，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沈先生！」
他茫然地转过头，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一片浑浊，完全没有焦距。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消失在夜色里。
又一个男人，被吸干了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