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教导主任门口的 “卖惨” 初遇
我攥着那张被我反复揉皱又勉强展平的奖学金申请表,指尖都捏得有些发白。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光可鉴人的木门旁,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嘴角往下压,让眼眶里的水汽恰到好处地氤氲开来 —— 这可是我对着镜子练了半小时的 “梨花带雨” 表情,为了维持 “莲花村贫困生” 的人设,我连上周刚入手的、带星空反光底的限量版运动鞋都收进了衣帽间最深处,换上了特意在旧货市场花二十块淘来的破帆布鞋,鞋边还故意蹭了圈从小区花坛里挖来的湿泥土,连鞋带都选了最容易起球的粗棉款。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不是那种急匆匆的学生步频,倒像是闲庭信步般,每一步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我心里 “咯噔” 一下,转头就看见沈倦晃了过来。他手里也捏着一张申请表,校服外套的肘部被剪出两个不规则的破洞,露出里面洗得发灰的秋衣边,头发故意抓得乱糟糟的,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睛,看起来就像刚从田埂上干完农活,连收拾都没收拾就赶来了学校。
他走到我旁边,斜靠在墙上,抬眼扫了我手里的申请表一眼,语气懒洋洋的:“同学,借过,我先找主任。”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脚却没动,明显是想跟我抢着进去。
我立刻切换到 “凄怆模式”,声音放得又软又哑,还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哭腔:“沈同学,你…… 你能不能让我先申请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从乡下莲花村来的,原名叫林翠花,我们村总共就三户人家有电视机,我能考上这所重点高中,全村人都凑钱给我送的行。这次要是拿不到奖学金,我就真没钱交学费了,到时候只能收拾东西回村里,跟着我妈去后山喂那两头老母猪,一辈子都别想再碰课本了……”
我说得情真意切,连自己都快被这编造的身世感动了,偷偷用余光瞥沈倦,等着看他露出同情又愧疚的表情,然后主动把申请表揣回兜里,让我先进去。可他只是挑了挑眉,嘴角还勾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好巧啊林同学,我是隔壁荷叶村的,本名沈铁柱。我们村比你们村还偏,到镇上都得走两小时山路。我不仅要喂猪,每天放学还得帮我爸去地里种玉米、浇菜,周末还得去山上砍柴卖钱凑学费。你说,这奖学金要是给了你,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可就没着落了。”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脑子里反复回荡着 “隔壁荷叶村”“沈铁柱” 这几个字 —— 怎么会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都把 “喂猪” 这么接地气的苦差事搬出来了,他居然还能接得更惨?
我们俩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眼神在空中 “交战”,谁也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又诡异的氛围,连走廊里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好奇地往我们这边看。三秒后,我实在绷不住脸上的 “惨状”,猛地转身,踩着破帆布鞋 “噔噔噔” 地往楼梯口走 —— 再待下去,指不定他还能编出 “家里连电灯都舍不得开” 的桥段。
刚走出教学楼大门,就看见我家那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安安静静地停在路边的树荫下,车身被擦得一尘不染,连轮毂上的花纹都透着精致。司机老周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里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见我走出来,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大小姐,您今天怎么没让直升机来接?刚才管家还打电话问,要不要把您爱吃的草莓蛋糕先送到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