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斥完，便不再停留，落荒而逃。
王正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看着太子仓皇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凝重。
第二天，早朝。
我跪在公主府的院子里，冰冷的青石板硌得我膝盖生疼。
赵安宁站在我面前，满脸怒容，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
“沈苍！你好大的胆子！”
“啪！”
鞭子狠狠抽在我背上，火辣辣的疼。
“我让你去告密了吗？我让你去败坏太子的名声了吗？”
“啪！”
又是一鞭。
“你这个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不是以为有父皇的指婚，我就不敢动你？”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身上很疼，但我心里，却在冷笑。
就在刚刚，赵洵派人给我传来了早朝上的消息。
王正果然上奏，弹劾太子深夜私会臣妻，品行不端。
赵恒矢口否认，反咬王正醉酒污蔑，冲撞储君。
皇帝本就偏爱皇后嫡出的太子，加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最终只是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太子几句，便将王正以“酒后失仪”为由，罚了三个月俸禄。
看起来，我输了。
赵恒安然无恙，王正被罚，而我，正在这里承受着赵安宁的怒火。
可他们都不知道，这正是我要的结果。
皇帝多疑，王正刚正。
今天这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它会在皇帝心里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一棵足以压垮太子的参天大树。
赵安宁打累了，把鞭子扔在地上。
“给我跪在这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痛快。
“沈苍，你给我记住了，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再敢有下次，我一定剥了你的皮！”
她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跪在空旷的院子里。
下人们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你看驸马爷，真可怜。”
“可怜什么？一个罪臣之子，能娶到公主，是他的福气。”
“就是，公主打他，那是看得起他。”
我听着这些话，膝盖的疼痛仿佛都麻木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悄悄走到我身边，飞快地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迅速离开。
我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这步棋，有点意思。”
是赵洵的字迹。
我将纸条攥进手心，缓缓抬头，看着天上灰蒙蒙的太阳。
游戏，才刚刚开始。
4
皇家春日宴，设在御花园的万春亭。
帝后，皇子公主，朝中重臣，悉数到场。
我作为驸马，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素色长袍，像个无足轻重的影子，跟在花枝招展的赵安宁身后。
没人看我，也没人跟我说话。
我乐得清静，正好观察全局。
宴席上，赵恒和赵安宁坐得虽远，却依旧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上次“捉奸未成”的事，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反而因为那点刺激，更添了几分偷情的乐趣。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看着自己儿子那副德行，眉头微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转头对皇帝嘘寒问暖。
三皇子赵洵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饮，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