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医院,而是坐在《都市夜话》的演播室里。演播台上的时钟显示:04:17。

“不,这不可能...”陈晓彤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主持人的座位上。

演播室内的摄像机自动开启,红灯亮起,表示正在录制。提词器上开始滚动文字,但不是她准备的稿子。

“欢迎收看《致命频道》,今晚的特别嘉宾是...陈晓彤。”

演播室的温度骤然下降。陈晓彤惊恐地看到,观众席上不知何时坐满了模糊的人影,它们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面部特征,只有空洞的轮廓。

提词器继续滚动:“让我们回顾一下陈晓彤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主屏幕上开始播放画面:她童年时与父亲在公园玩耍;父亲被送入精神病院时她哭泣的样子;她在大学获得新闻学奖项;她与程杰的第一次约会...

然后画面变为她现在坐在演播室里的实时影像,背后站着一个高大阴影,手中似乎拿着某种利器。

“直播死亡,收视率的终极保证。”提词器上显示。

背后的阴影举起了手中的物体。陈晓彤尖叫着挣扎,却无法移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演播室的门被撞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晓彤!醒醒!”

陈晓彤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在医院病房,程杰虚弱地抓着她的手臂,一脸担忧。

“你做噩梦了。”程杰轻声说,他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

窗外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早晨5点23分。她睡过了闹钟,但却没有遭遇《致命频道》。

或者说,刚才的一切只是梦?

陈晓彤低头,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攥着从沈伟公寓带来的那张录像带。标签上的“警告:切勿观看”字样仿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别无选择。要救程杰,要解开这一切谜团,她可能必须观看这盒记录了《致命频道》内容的录像带。

即使那意味着她将成为下一个被诅咒的目标。

陈晓彤的手指在录像带外壳上轻轻摩挲,那句“警告:切勿观看”像是有生命般刺痛着她的指尖。程杰已经再次入睡,呼吸平稳了许多,但脸上仍无血色。

“如果我看了,会发生什么?”她低声自问,但答案可能就藏在盒中。

最终,她下定决心。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绝望——程杰的时间不多了,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病症需要非常规的解答。

陈晓彤驱车回到电视台。凌晨的办公楼空无一人,只有保安小张在前台打盹。她悄悄溜进后期制作室,那里还有最后几台能播放这种老式录像带的设备。

插入录像带前,她做了些准备:打开手机录制功能对准屏幕,架上另一台摄像机对着自己,记录她的反应。如果发生不测,至少会留下证据。

深呼吸后,她按下播放键。

屏幕先是一片雪花,伴随着刺耳的杂音。然后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呈现出一个老旧演播室的景象——不是她现在工作的演播室,更像是上世纪80年代的布置。

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主持台前,面容英俊却透着紧张。陈晓彤立刻认出那是年轻时的父亲陈国栋,比她记忆中任何照片都要年轻。

“欢、欢迎收看《午夜漫谈》。”父亲的声音因紧张而结巴,“今、今晚我们有幸邀请到心理学博士陈文华教授,探讨梦境与现实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