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逼它现身。
要么，同归于尽。
3
我离开了地球，孤身深入宇宙。
虚空成为了我的猎场。
第一次，将掌心的黑洞漩涡对准一颗活体星辰时，我的手在颤抖。
那不是卫星，不是陨石，是一颗散发着温和光芒的、正处于壮年期的恒星。
但脑海中的冰冷进度条刺痛了我的神经。
【文明吞噬进度：7.3%。】
没有时间犹豫了。
吞噬之力全力展开，前所未有的规模。巨大的、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黑暗幕布自我身后蔓延，悄无声息地包裹向那颗燃烧的火球。
过程比想象中更简单，也更恐怖。
它甚至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是光芒迅速黯淡、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最终归于虚无。仿佛宇宙被凭空擦去了一块。
庞大的能量涌入身体，几乎要将我撑爆。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无主能源。强制吸收……转化中……】
【文明吞噬进度：9.1%。】
冰冷的提示音甚至带着一丝……满足？
我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转向下一颗目标。
行星、恒星、星云……一片片星域在我手中熄灭，化为我力量的一部分，也化为了那进度条攀升的燃料。
我的身体逐渐非人，能量化的经络在皮肤下闪烁，眼眸开合间，是星云生灭。
内心却越来越冷，像一块浸透了黑暗的寒铁。
太阳系，成了我的最后一站。
月球消失的那个夜晚，地球的潮汐永远失去了韵律。
而当我悬浮于近日轨道，准备将整个太阳纳入吞噬范围时，地球上终于传来了绝望的惊呼和咒骂。
他们奉若神明的“天选者”，成了带来永夜的恶魔。
“林凡！住手！那是太阳！！”通讯器里传来昔日同伴声嘶力竭的吼叫，夹杂着哭泣与哀求。
我闭上眼，隔绝了一切声音。
掌心，对准了那颗给予地球光和热的恒星。
【文明吞噬进度：61.8%。】
4
太阳在我手中熄灭。
像吹灭一盏摇曳的烛火。
吞噬一颗恒星带来的能量，让我的感知无限蔓延，几乎触及了整个银河的旋臂。
人类文明的哀嚎变得微弱而遥远。
【文明吞噬进度：98.99%。】
还差一点。
银河系的中心，那片璀璨、密集、拥有着古老恒星和巨大黑洞的区域，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能量诱惑。
那里，足以完成最后百分之一的拼图。
我向着银心进发，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影。所过之处，星辰黯然。
最终，我抵达了。
就在我将要抬手，准备进行这最终吞噬的刹那——
整个银河，每一个角落，每一颗星辰，无论明亮或黯淡，无论年轻或衰老，都在这一瞬间，同时……睁开了眼睛。
无以计数的、巨大无比的、冷漠的星光巨眸，布满了我视野所能及及不能及的整个宇宙。
它们静静地凝视着我。
然后，一个宏大、古老、超越了任何生命理解范畴的意念，直接在我灵魂深处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认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