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的眸光更加阴沉，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冰冷的酒水还黏在我的头发和皮肤上，礼服湿透紧贴着身体，狼狈不堪。而他，像一座山一样护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对我怒目而视。
所有的愤怒、恐惧、委屈，都在这幅画面里被压缩到了极致。
世界安静得出奇。只有心脏沉闷的撞击声一下下砸在耳膜上。
我抬起头，迎上沈确那双盛满了怒火和失望的眼眸。很奇怪，此刻反而感觉不到尖锐的痛了。只有一种沉重的、冰冷的麻木，还有……终于看清一切的，尘埃落定的荒谬感。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受控制。
“好啊，”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却异常平静，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沈确。”
他的眉头狠狠一跳，似乎没料到我会直呼其名。
“你说得对，”我看着他，目光越过他冰冷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个啜泣的身影上，又缓缓移回他脸上，“我大概……真的是疯了。” 我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沈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而细微的愕然。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一下。
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抬手，不是去擦脸上黏腻的酒水，而是用力地、毫不犹豫地——
一把扯下了脖子上那根细细的铂金链子！
链子末端缀着一枚小小的、造型别致的月牙吊坠，在灯光下闪了一下。那是他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动作粗暴又决绝。链子在拉扯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崩裂声，勒得后颈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摊开手掌。冰冷的月牙吊坠静静躺着，沾着一点红酒渍。
然后，我当着沈确骤然收缩的瞳孔，当着苏晚惊愕的目光，当着全场凝固的宾客——
五指猛地收紧！
用力一扬手！
那枚小小的铂金月牙，划过一道刺目的银色弧线，穿过人群，带着破空之声，“叮”的一声脆响，精准地掉进了角落里一个盛满酒水残渣的垃圾桶里！
金属撞击玻璃的声响，清脆得令人心惊肉跳。
“东西还你。就当……”我顿了顿，目光最后一次扫过沈确那张震惊到失语的脸，扫过苏晚呆愕的表情，“……替我提前烧点纸钱了。”
说完，甚至没再看他一眼。
我拖着湿透沉重的裙摆，拨开僵硬的人群，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朝着宴会厅灯火辉煌的大门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孤绝的回响。
嗒。嗒。嗒。
身后传来苏晚带着哭腔的尖叫：“沈确哥哥！她就这么走了？我的脸！我的礼服！她必须……”
沈确压抑着怒火的低斥传来：“够了！”
我没有回头。一步，两步……那道沉重华丽的大门被侍者慌乱地拉开。
冰凉的夜风猛地灌进来，裹挟着自由的气息，吹透了我湿冷的礼服和皮肤。
我迈了出去。
将身后的喧嚣、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