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编号 734，体温正常，准备注射实验剂。”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后背传来，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血渍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气味像针一样扎进鼻腔，更浓烈的，是旁边手术台上传来的新鲜血液的腥气。
我尝试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被束缚着。
“八嘎，别乱动。”
“第1945次马路大实验，194号鼠疫注射，开始。”
戴防毒面具的士兵按住我的胳膊，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我猛地挣扎，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看清了手术台旁的铭牌，“活体实验第1945次，受试者，男性，22 岁。”
这，不是梦！
前一秒我还在大学图书馆，对着二战时期的日文档案翻译 “731 部队细菌战记录”，下一秒就被拽进了这栋白色地狱。
我嘶吼着用中文咒骂，士兵却像没听见，另一只手已经按住我的额头。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他的日语水平达标，佐藤组长要留着当翻译。” 穿白大褂的女人举着文件，眼神扫过我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士兵松开手，我瘫在解剖台上，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囚服。
看着女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攥紧拳头，刚才她递文件的瞬间，袖口露出了一个细小的红绳结，那是我外婆家传的样式。
可我却不知道她是谁。
2
被分到佐藤手下当翻译的第三天，我摸清了营地的基本布局。
储存实验样本的仓库在西北区，每天下午三点换班，看守会去食堂抽烟。
夜里，我在床板下摸出白天藏的瓷片。
这是我故意摔碎送饭瓷碗时，偷偷藏起的碎片，边缘锋利得能划破皮肤。
邻铺的老周翻了个身，我赶紧把瓷片塞进袜筒。
他是营地的 “老人”，据说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却总能奇迹般地避开实验，这本身就很可疑。
“你藏的是什么？” 老周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我心脏猛地一缩。
他坐起身，月光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
“想逃出去？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他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昨天你帮我挡了佐藤的巴掌，这算谢礼。”
我接过饼干，心里却一片冰凉，丝毫温暖不起来。
老周的话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当我假装睡着，听到他悄悄起身，用日语跟门外的守卫低声交谈时，我有一种感觉，这炼狱里，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拿着手术刀的实验员，而是披着 “同伴” 外衣的叛徒。
3
佐藤把一叠德语文件扔在我面前时，肥脸上满是不耐烦。
“明天早上之前，必须译完，这是柏林那边发来的新型霍乱菌培育方案。” 他油腻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印章，“要是出了差错，你就去当实验品。”
我盯着文件上的专业术语，指尖却在桌下悄悄用铅笔记录关键数据。
幸好我读的是外语系，精通多国语言，才能接触到机密。
这些数据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份都详细，甚至标注了 “人体实验最佳温度”，每一个字，都沾着无辜者的鲜血。
翻译到深夜，办公室突然停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佐藤的抽屉没关严，里面露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