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下台,立刻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住,众星捧月。
我隔着人群看他,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就冒上来了。
装不认识我是吧?
行。
顾屿深,你现在是牛逼了。
但姐也不差!
姐现在有钱有颜有事业,追我的人能从这排到法国!
谁还稀罕你个十年前就不要我的渣渣!
我恶狠狠地又灌了一口香槟,结果喝太猛,又呛到了,咳得眼泪汪汪,好不容易维持的高冷形象碎了一地。
淦!更气了!
4.
我正咳得死去活来,形象全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
纯白的,质地很好,带着一点清冽又熟悉的雪松味。
我咳声猛地一停,心脏又不争气地开始擂鼓。
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顾屿深就站在我面前。
近距离看,冲击力更强。西装的面料和剪裁都透着一股“我很贵”的气息,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微微仰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看着我。
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赶紧站直,捋了捋头发,强行把刚才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憋回去,摆出我最标准、最疏离的商业假笑。
“谢谢,不用。”
我没接那手帕,从自己手拿包里抽出张纸巾,故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顾总,有事?”
声音稳得我自己都佩服。
他举着手帕的手顿在半空,眼神似乎沉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好久不见,苏晚意。”
他的声音比台上听到的更低沉,敲在耳膜上,有点痒。
“是啊,好久不见。”
我笑得脸快僵了,“没想到顾总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语气里的讽刺,我自己都听得出来。
他像是没听出来,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像是在确认什么:“你变化很大。”
“托福,没死成,总得有点长进。”
我继续阴阳怪气,心里疯狂输出:不然呢?
难道还像十年前那么好骗?等你再来删一次?
他沉默了一下,周围那些想凑过来跟他搭话的人,看到这气氛,都识趣地没立刻上前。
“过得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简直想笑。十年不见,开口就是标准渣男式问候。
“好得很。”
我抬了抬下巴,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吃得好睡得好,事业顺利,桃花不断,不劳顾总费心。”
快滚吧狗男人!别耽误姐寻找第二春!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那双总是没什么波澜的眼睛,终于起了点细微的变化,像是……有点无奈?
“那就好。”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
“顾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失陪了,那边有朋友等我。”
我随便指了个方向,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得咔咔响,背影决绝,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直到走出老远,拐进一个人少的角落,我才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手心里也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