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看你一晚上挺闷的啊。喝一个?”他笑容扩大,露出雪白的牙齿,眼神明亮又真诚,伸出手,“交个朋友?我叫戴世杰。”
那一刻,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压抑不住那喷薄而出的、想要将他撕碎的暴戾。
前世冰冷的绝望,父亲枯槁的容颜,小雅最后看我那失望心碎的眼神,公司清算时那刺眼的红色印章……无数画面在我脑中疯狂炸开。
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用剧烈的疼痛压下眼底汹涌的血色。
然后,我抬起头,接过那瓶酒,脸上缓慢地、一点点绽开一个比他还灿烂、还热络的笑容,用力握住他伸来的手。
“好啊!”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醺的激动和遇见投缘人的惊喜,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握住了命运冰冷的咽喉,笑得眼眶发酸。
戴世杰,好兄弟。
我们的戏,开场了。
3 暗流涌动
重活一世,我成了戴世杰最“铁”的兄弟,比前世还要“铁”。
我清晰地记得他所有的喜好与厌恶。他知道哪家烧烤摊的腰子最嫩,知道哪个品牌的球鞋限量款最难抢,知道如何用三句话逗笑一个难搞的女生。我投其所好,精准得像个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们一起逃课窝在网吧打游戏,在考试前夜疯狂突击重点,在篮球场上默契配合击败对手,在深夜的路边摊吹着牛逼,畅想未来如何征服世界。
“兄弟,还是你懂我!”他常常搂着我的肩膀,满身酒气地感慨,“你说咱俩上辈子是不是就是亲兄弟?”
我笑着给他倒满酒,心里冷得像冰。是啊,上辈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密切关注着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人际网络。很快,我找到了第一个目标——徐哲。
徐哲是比我们高两级的学长,计算机天才,但性格内向孤僻,不修边幅,是戴世杰那种交际花最看不上眼的类型。前世,戴世杰曾轻蔑地评价徐哲:“死读书有什么用?出来混靠的是人情世故。”后来,徐哲开发出一款革命性的算法,却因为缺乏资金和人脉,差点被埋没。最后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低价买断了他的成果,赚得盆满钵满。而那个投资者,后来成了戴世杰的重要合作伙伴。
在一个午后,我在图书馆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徐哲。他面前堆着如山高的专业书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眼神专注得发光,却又带着一丝因缺乏睡眠的疲惫。
我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茫然地抬起头,推了推厚厚的眼镜,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徐哲学长?”我露出一个友善而钦佩的笑容,“我叫林默,久仰大名。我看过你在技术论坛上发的帖子,关于分布式存储优化的构想,太厉害了!”
徐哲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我,似乎不习惯这种直接的恭维。“你…懂这些?”
“略知一二,但远不如学长精深。”我拉开椅子坐下,态度诚恳,“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有前景,完全有商业化的潜力。”
他苦笑一下,指了指自己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商业化?我现在连下个月的饭钱都快没了。”
“如果我愿意投资你呢?”我直视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