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屈辱、绝望、茫然……所有的情绪在我胸中翻涌，最后汇聚成一股冰冷的火焰。
那不是愤怒，是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
是恨。
02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
我一夜未眠，眼睛干涩得发疼。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都是坏消息。
先是一封来自社保局的邮件通知，我的社保和公积金账户已被原公司申请停缴。
这意味着，我的医保也随之失效。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我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裸奔者”。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联系之前有过交集的几家猎头公司。
我将简历重新润色，满怀希望地发了出去。
然而，回应我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下午，一个相熟的猎头顾问才给我打来一个私人电话。
“薇薇，不是我不帮你，”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为难，“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的档案上，被你前东家打上了一个‘诚信问题’的标签。这个标签，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基本上就等于宣判死刑了。没人敢碰你。”
“张建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哎，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总之，最近风声紧，你先避避风头吧。”
电话挂断，我握着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好狠。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封杀，这是要将我彻底“社会性死亡”。
他要让我在这座城市，在这个行业，再也找不到任何立足之地。
紧接着，公司内部的谣言开始发酵，并且变本加厉地流传出来。
我以前的同事，在一个行业交流群里，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如何“私下勾结竞争对手”，如何“窃取公司核心数据”，准备卖给对家。
我被塑造成一个背信弃义、唯利是图的商业间谍。
那些曾经和我称兄道弟，一起加班、一起分享下午茶的人，此刻都成了给我身上泼脏水最起劲的人。
我试图在群里辩解，却发现自己早已被踢出了群聊。
我找到一位律师朋友咨询。
他仔细听完我的叙述，看了我手里的录音，然后摇了摇头。
“小薇，情况不乐观。虽然你有录音，但对方完全可以辩称这是你非法获取，或者是断章取义、恶意剪辑。而且，你是在公司大会上公开播放，这本身就违反了公司的保密协议。打官司，胜算不大，而且耗时耗力，你耗不起。”
每一句话，都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不甘心，开始尝试联系以前服务过的几个大客户。
我以为，我们之间建立的信任和友谊，足以让他们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然而，第一个电话拨过去，对方一听是我的声音，立刻用“正在开会”的理由匆匆挂断。
第二个电话，对方倒是客气，但言辞闪烁，反复强调“我们只跟公司合作，不方便评论你们内部的人事变动”。
第三个，第四个……
无一例外，都是推脱和疏远。
他们害怕引火烧身，害怕得罪手握大权的张建国。
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交情，薄得像一张纸。
就在我快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王昊又一次跳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