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关掉手机，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
哪怕从零开始，我也要把日子过好。
傍晚，出租屋外的风带着凉意。
楼下邻居拖着菜篮走过，笑着和我打招呼。
“新搬来的？小姑娘长得真水灵，这孩子也好乖啊。”
我点点头，笑着回应：“是，刚搬过来。”
李望明躲在我身后，怯生生探出一只眼睛。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心里泛起酸涩。
三年前，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过上这样日子。
可生活逼到眼前，我只有往前走。
夜里，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
我靠在桌前，摊开离婚证。
指尖轻轻摩挲那几个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离婚证。”
简单冷冰的一行字，却像一把锋利的刀。
它提醒我，三年的青春，三年的忍耐，三年的祈求，换来的只有一句：“搬出云水居。”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泪再一次涌上来，却被我硬生生憋回去。
哭不能解决问题。
李佳，你不能再软弱。
我合上证本，把它塞进抽屉深处。
望明翻身，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妈妈……”
我立刻走过去，替他掖好被子。
“妈妈在呢。”
我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
孩子安心睡过去。
我的目光却落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变得坚毅。
——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只属于我自己。
哪怕再苦再累，我也要护住这个孩子，护住我们仅有的家。
哪怕前路布满荆棘，我也不会再低头。
02
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出租屋隔音不好，楼下小孩的哭声，邻居摔门的动静，都会传进来。
我睁眼，看着身旁的小床。
李望明正睡得香，呼吸轻浅，脸颊鼓鼓的。
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
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最大的软肋。
厨房很小，煤气灶老旧。
我煮了碗面，打了一个蛋，放进望明的碗里。
“妈妈今天要上班，你乖乖在幼儿园等我，好不好？”
他点点头，奶声奶气：“好，我会等妈妈。”
我弯腰替他系好鞋带，心里微酸。
别人家的孩子还在撒娇，他已经懂得体贴和等待。
离婚后，我必须马上找工作。
我学的是室内设计，毕业后本该是很有前途的。
可嫁给张立明之后，我几乎被迫放弃了职业生涯。
三年婚姻，他从不允许我抛头露面，只让我待在家里做一个“贤妻”。
如今重新捡起，几乎是从零开始。
第一天面试，我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黑裤子，手里拿着作品集。
小公司的人事翻了翻，语气不咸不淡：“三年没工作过？”
我点头：“是。”
“空白太久了。”
她摇头，把简历放到一边。
我的心一沉，但还是保持微笑。
“谢谢。”
从公司出来，阳光正烈，我背脊却是一阵凉。
连续跑了三家，都是同样的结果。
有的甚至连我的作品集都懒得看，直接说：“我们需要经验丰富的。”
我抱紧文件夹，指节发白。
望明放学后拉着我的手问：“妈妈，你工作找到了吗？”
我笑笑，弯腰对视他：“还没有，不过妈妈会找到的。”
